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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谣言的风波(1 / 1)

新家小院里的桂花,在序淮脚踝受伤、好禾孕育新生命的双重静养令下,开得格外沉静馥郁。日子像是被浸在温吞的蜜水里,缓慢、黏稠,带着小心翼翼的甜。序淮被迫成了彻底的“闲人”,高大的身躯窝在客厅沙发特意给他添置的躺椅上,脚踝裹着固定支具,高高垫着软枕。他手里常拿着一份射击训练的期刊,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好禾忙碌的身影。

好禾成了绝对的中心。她端着温水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喝点水,医生说要代谢。”序淮接过,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眼神柔软得像化开的春水。她刚转身去书房整理新到的样书,没几分钟又折返,手里多了条薄毯:“起风了,盖着点腿。”序淮顺从地任由她摆弄,指尖拂过她微凉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温度。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他没那么脆弱,除了脚踝的束缚,他浑身精力无处宣泄,甚至能单手把她稳稳抱起来。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更深地陷在躺椅里,贪婪地汲取着这被过度呵护的、带着孕早期特有紧张感的宁静。

好禾的反应开始明显起来。清晨,序淮常常是被厨房里压抑的干呕声惊醒。他拄着单拐,几乎是跳跃着冲过去,看到好禾伏在水池边,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脸色发白。他笨拙又心疼地拍抚她的背,递上温水,等她缓过劲,那因难受而泛红的眼眶对上他写满担忧的眸子时,两人总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无奈又带着点甜蜜的笑。生命的重量,正以这种带着酸楚的方式,沉甸甸地落下来。

午后,好禾倦意上涌,靠在沙发另一端打盹。阳光透过新装的米白色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序淮放下看不进去的期刊,目光长久地流连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指尖隔着空气,轻轻描摹她秀气的眉骨、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她微启的唇瓣。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保护欲、成就感和巨大幸福感的暖流在他胸腔里奔涌。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家”的分量——不是一栋房子,而是眼前这个呼吸均匀的女人和她腹中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小小生命。他无声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自己受伤的脚不会在好禾翻身时碰到她,然后也闭上了眼,在满室静谧的桂花香里,放任自己沉入这被小心翼翼守护着的安稳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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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被精心呵护的宁静,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被突兀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好禾觉得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序淮本想陪同,却被她按回躺椅:“就在门口走走,几步路,你好好歇着,别折腾你的脚。”她裹了件薄外套,撑起伞,走进了濛濛雨丝里。空气湿润清凉,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让她胸口的憋闷感舒缓不少。她沿着家门口那条青石板小径慢慢踱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离林逸咖啡馆不远的小巷口。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家时,一个带着几分刻意、几分轻佻的熟悉嗓音,像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雨幕的安宁: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作家好禾吗?真是…好久不见啊。”

好禾身体猛地一僵,撑伞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她缓缓转过身。

雨丝织成的帘幕后面,站着陈哲。几年不见,他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点虚伪惊喜的笑容。他手里也撑着一把昂贵的黑伞,姿态闲适,与这古朴温润的小镇格格不入,像一块棱角分明的冰,突兀地砸进了温热的池塘。

“陈哲?”好禾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和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完全没想过会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再见到他,这个她曾经付出真心、最后却被狠狠背叛和利用的前男友。那些刻意尘封的、关于利用她的关系网为自己铺路、关于在背后嘲笑她写作梦想的轻蔑言语的记忆碎片,瞬间翻涌上来,让她胃里一阵不适的翻搅,比孕吐更令人难受。

“怎么,不欢迎?”陈哲往前踱了两步,皮鞋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他脸上笑容不变,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好禾,重点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和无名指上那枚素雅的婚戒停留了片刻,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阴翳。“听说你嫁人了?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安了家?啧,真是…出人意料的选择。”他的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评判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好禾挺直了脊背,强压下心头的翻涌,声音冷了下来:“我的生活,与你无关。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转身欲走。

“急什么?”陈哲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一种刻意的、引人注目的意味,“老熟人见面,叙叙旧嘛。再说了…”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对你那位神秘的丈夫,可是好奇得很呐。序淮,对吧?一个…退伍兵?”

好禾的脚步顿住了。他调查过序淮?这个认知让她心底的寒意更甚。

陈哲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慢悠悠地踱到好禾面前,隔着雨丝,声音压低了点,却更显阴冷,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恶意:“听说他以前在部队,手上可是…不太干净?好像还背了处分?啧啧,好禾,你这挑人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特别。”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精准地扎向好禾最在意的地方——序淮的过去,以及她此刻想要拼命守护的家。

好禾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手指紧紧攥着伞柄,指节泛白。愤怒和一种被侵犯的恶心感在她胸腔里冲撞。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陈哲那双闪烁着恶意光芒的眼睛:“陈哲!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序淮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价!管好你自己!”

“我血口喷人?”陈哲嗤笑一声,摊了摊手,一副无辜又欠揍的模样,“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或者…你那位‘完美’的丈夫,压根就没跟你交过底?”他故意加重了“完美”和“交底”两个词,像毒液一样渗透进好禾瞬间动摇的缝隙里。“我只是看在‘旧情’份上,不忍心看你被蒙在鼓里罢了。毕竟,找个‘有前科’的男人,还怀了他的孩子…”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好禾的小腹,那眼神里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啧啧,风险不小啊。”

“你闭嘴!”好禾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孕期的情绪波动而带上了尖锐的破音。强烈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她几乎要站立不稳。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那股眩晕。她不再看陈哲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用尽全身力气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逃也似的冲进了迷蒙的雨幕中,只想离他越远越好。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浇不熄心头那团被恶意点燃的、混乱又冰冷的火焰。陈哲最后那句关于“前科”和“风险”的诛心之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耳边反复回响,将她片刻前的安稳和幸福撕扯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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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禾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冲回家里,带进一身湿冷的潮气和压抑不住的颤抖。她甚至没顾上换掉湿了大半的外套,就一头扎进了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追过来的序淮担忧的询问隔绝在外。

“好禾?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序淮拄着拐杖,焦急地敲着书房的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死寂。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刚才好禾冲进来的样子,苍白,惊惶,像是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追赶着,那绝不是因为淋了雨那么简单。

书房里,好禾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缓缓滑坐在地毯上。冰冷的湿意透过衣物渗进来,她却感觉不到。陈哲那些恶毒的话语,像一群嗡嗡作响的毒蜂,在她脑海里疯狂盘旋、蜇刺:“手上不太干净…背了处分…有前科…风险不小…”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在她对序淮毫无保留的信任上,留下一个个细密却疼痛难忍的孔洞。

她用力抱住自己的双臂,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试图用身体的痛楚来压制内心的惊涛骇浪。理智告诉她,陈哲的话不可信,他就是为了报复,为了破坏她的幸福!可情感上,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在不断放大:序淮确实从未详细提及他退役的真正原因,每次聊到过去,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或者用“任务需要保密”这样笼统的理由搪塞。他温和表象下偶尔流露出的那种铁血般的冷静和凌厉,他脚踝上那道狰狞的旧伤疤…这些曾经让她觉得安心、觉得有力量的细节,此刻在陈哲恶意的涂抹下,都蒙上了一层可疑的阴影。

“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真的一切光明磊落…”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巨大的委屈、被隐瞒的愤怒,以及对未来、对孩子未知风险的恐惧,如同沉重的海啸,瞬间将她吞没。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发梢滴落的冰冷雨水,滚烫地砸在地毯上。她蜷缩在门后,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着被猝然撕裂的信任和安全感。门外,序淮焦急的呼唤和拐杖轻叩门板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而模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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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流言,如同雨后潮湿角落里悄然滋生的霉菌,在人们有意无意的交头接耳中,缓慢而顽固地蔓延开来。起初只是模糊的只言片语,像水面的涟漪,扩散得悄无声息。

“听说了吗?新搬来溪边竹林那家的男人…以前在部队,好像犯过事…”

“啊?不能吧?看着挺正派的一个人,还教孩子们打枪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好像是什么处分,挺严重的,不然好好的军官,咋就提前回来了?”

“啧…怪不得他老婆,那个作家,看着脸色不太好,怀着孕呢,遇上这种事…”

这些细碎的、带着猜测和窥探欲的议论,飘进了林逸的咖啡馆。这天下午,好禾心神不宁地坐在咖啡馆角落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牛奶。她需要一点外界的空气来驱散家里的压抑,却又害怕回去面对序淮那双关切的、仿佛能洞悉她内心混乱的眼睛。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灰蒙蒙的天空压得人透不过气。她无意识地用指尖在蒙着水汽的玻璃上划着无意义的线条,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湿漉漉的街道,陈哲那张带着恶意的脸和那些关于“前科”、“风险”的话语,如同跗骨之蛆,反复啃噬着她的神经。

“好禾?”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关切响起。

好禾猛地回过神,指尖一颤,在玻璃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是小雅。她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有点大大咧咧的笑容,在好禾对面坐下。

“发什么呆呢?脸色这么差?”小雅把纸袋推过去,“喏,托人从省城带来的孕妇营养品,据说可好了。序淮哥的脚怎么样了?好些没?”

听到“序淮”的名字,好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小雅的目光,端起凉掉的牛奶抿了一口,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含糊地应道:“嗯…好点了…谢谢。”

小雅没察觉好禾的异样,自顾自地打开话匣子:“那就好!哎呀,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天可担心你们了。序淮哥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现在被困在家里,肯定憋坏了。”她压低了一点声音,带着点感慨和替好友的不平,“不过说真的,好禾,你也别太担心序淮哥了。他那人,骨头硬着呢!以前在部队,听说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次就是个小小的韧带伤,对他来说算啥?肯定很快就能好利索,继续生龙活虎地教他那帮徒弟!”

小雅的本意是想安慰好禾,夸赞序淮的坚韧可靠。然而,她这无心的话语,听在此时满心猜疑和恐惧的好禾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枪林弹雨里闯出来…”

这几个字眼,精准无比地戳中了陈哲恶意栽赃的那个点——“手上不太干净”!小雅的话,仿佛在无意中为陈哲那恶毒的指控提供了某种模糊的、却极具冲击力的佐证!

好禾端着杯子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杯壁碰撞着杯碟,发出清脆又慌乱的声响。她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某种可怕的“证实感”而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小雅,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和颤抖:

“你…你怎么知道他执行过危险任务?他…他还闯过枪林弹雨?他跟你说的?!”

小雅被好禾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咖啡勺“当啷”一声掉在桌上。她看着好禾那双瞬间布满血丝、充满了惊惧和质问的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她顿时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解释:

“啊?我…我没…不是序淮哥跟我说的!是…是以前有一次,他脚伤发作疼得厉害,林老板帮他拿药酒,他大概有点烧迷糊了还是怎么的,提过一嘴…说什么‘那次任务’,‘火力太猛’,‘差点交代在雨林里’…就几句,真的!我们都没当回事!他清醒后也从来没提过!好禾,你别多想!序淮哥肯定是好人!他…”

小雅急切地想解释,想挽回,但她的慌乱和那句“差点交代在雨林里”,在好禾此刻听来,却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的遮掩!陈哲的话,小雅无意泄露的信息…两者交织在一起,在好禾被孕期情绪和猜疑反复煎熬的脑海中,编织成了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她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她再也听不下去小雅的解释,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我…我先回去了。”好禾的声音干涩沙哑,丢下这句话,甚至没再看小雅一眼,抓起自己的包,像逃离瘟疫现场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咖啡馆,再次冲进了外面连绵不绝的冰冷雨幕里。留下小雅一个人僵在原地,看着好禾消失在雨中的背影,脸色煞白,懊恼得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我这张破嘴!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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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好禾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在回家的路上,冰冷的雨水浇透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却浇不灭心头那团越烧越旺的、混杂着恐惧、愤怒和巨大失望的火焰。陈哲恶毒的暗示,小雅无心却致命的“佐证”,在她脑海里疯狂碰撞、发酵。一个念头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序淮有事瞒着她。一件很大、很危险、可能真的“不干净”的事。

推开家门,玄关温暖的灯光和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憋闷。序淮正拄着拐杖,艰难地单脚站立在客厅的饮水机旁接水,听到动静立刻转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好禾?你怎么淋成这样?快…”他话没说完,就对上好禾那双眼睛。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温柔依赖,不再是闪烁着星光般的爱意。那里面盛满了冰冷的审视、尖锐的怀疑,还有一种被深深刺伤的、近乎绝望的疏离。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瞬间将序淮所有关切的话语冻结在喉咙里。他端着水杯的手僵在半空。

好禾没有换鞋,湿漉漉地站在玄关,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和衣角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只是那样直直地、带着穿透力的、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序淮。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和饮水机加热管微弱的嗡鸣。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好禾?”序淮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他放下水杯,试图拄拐走近,“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

“告诉我,”好禾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木头,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砸在两人之间,“你以前在部队,到底…做过什么?为什么退役?”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所有的伪装,直达那个她此刻认定被深深隐藏的、或许充满血腥和黑暗的真相。“是不是…犯了错?是不是…手上沾了不该沾的东西?”最后那句质问,带着一种绝望的颤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客厅里,也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序淮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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