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京城城门时,沈青釉悄悄掀起车帘一角。熟悉的朱雀大街映入眼帘,青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深浅不一的辙痕,两侧商铺的幌子在风中摇曳,一切都既熟悉又陌生。离别三年,这座承载着她童年记忆与家破人亡伤痛的城市,终于再次展现在眼前。
“前面就是格致学堂。”夜玄霆低声提醒,将一件素雅的襦裙递给她,“换上这身衣裳,别让人认出流放犯的身份。赵珩已在学堂等候,他是七皇子,也是我们在京城最可靠的盟友。”
沈青釉接过衣裳,指尖抚过细腻的丝绸,与囚衣的粗糙形成鲜明对比。她对着车内铜镜整理仪容,镜中女子虽面带风霜,眼神却异常坚定:“父亲当年创办的学堂,如今竟成了避风港。”
马车在一处僻静的宅院前停下,门楣上“格致学堂”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正是父亲沈知远的笔迹。守门的老仆看到夜玄霆腰间的黑石令牌,立刻引他们从侧门进入。穿过栽满翠竹的庭院,便听到朗朗的读书声,几个少年正在院中用算筹演算题目。
“青釉妹妹!”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迎上来,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书卷气,正是七皇子赵珩。他握住沈青釉的手,眼中满是欣慰,“得知你们平安抵达,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沈青釉屈膝行礼:“多谢殿下收留。”“快别多礼。”赵珩扶起她,“沈伯父是我的算学启蒙恩师,他的冤案我岂能坐视不理?”他引着两人走进正厅,“学堂虽小,却藏着不少父亲留下的旧部,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快别多礼。”赵珩扶起她,“沈伯父是我的算学启蒙恩师,他的冤案我岂能坐视不理?”他引着两人走进正厅,“学堂虽小,却藏着不少父亲留下的旧部,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落座后,沈青釉将铜盒里的账册和星图取出:“这些是王启年私藏盐铁、资助藩王的证据,只是还缺最后一环——证明这些私藏与他本人的直接关联。”赵珩翻看账册,眉头紧锁:“账册记录虽详细,却都用了化名,没有王启年的亲笔签名,很难作为铁证呈给父皇。”他看向夜玄霆,“黑石商会在京城的眼线,可有查到王启年近期的动向?”
赵珩翻看账册,眉头紧锁:“账册记录虽详细,却都用了化名,没有王启年的亲笔签名,很难作为铁证呈给父皇。”他看向夜玄霆,“黑石商会在京城的眼线,可有查到王启年近期的动向?”
“他最近频繁与兵部官员接触,似乎在密谋调换边关驻军将领。”夜玄霆取出一张纸条,“这是截获的密信,上面的暗语还没破译出来。”沈青釉接过密信,上面写着:“月圆之夜,三石投壶,靶心在北,箭矢十支。”她沉吟片刻,在纸上画出坐标系,“‘三石’可能指三里外的石鼓楼,‘投壶靶心’对应方位坐标,北为子位,换算成时辰是午夜子时,‘十支箭矢’应该是指初十那天。”
沈青釉接过密信,上面写着:“月圆之夜,三石投壶,靶心在北,箭矢十支。”她沉吟片刻,在纸上画出坐标系,“‘三石’可能指三里外的石鼓楼,‘投壶靶心’对应方位坐标,北为子位,换算成时辰是午夜子时,‘十支箭矢’应该是指初十那天。”
赵珩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他们约定初十午夜在石鼓楼附近接头?”“很有可能。”沈青釉点头,“王启年做事向来喜欢用隐喻,这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她指着星图上的红点,“石鼓楼恰好位于私兵营与京城之间的咽喉要道,是传递消息的绝佳地点。”
“很有可能。”沈青釉点头,“王启年做事向来喜欢用隐喻,这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她指着星图上的红点,“石鼓楼恰好位于私兵营与京城之间的咽喉要道,是传递消息的绝佳地点。”
正说着,老仆匆匆进来禀报:“殿下,外面来了一队官差,说是接到举报,要搜查学堂有无妖族奸细。”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是王启年的试探。夜玄霆身为妖族少主,若身份暴露,不仅会引来杀身之祸,还会让他们的计划彻底破产。赵珩当机立断:“青釉,你带夜玄霆从密道去后院书房,我去应付他们。”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是王启年的试探。夜玄霆身为妖族少主,若身份暴露,不仅会引来杀身之祸,还会让他们的计划彻底破产。赵珩当机立断:“青釉,你带夜玄霆从密道去后院书房,我去应付他们。”
沈青釉刚带着夜玄霆穿过假山密道,就听到前院传来争吵声。她透过书房窗户缝隙望去,只见为首的官差正是王启年的心腹张都尉,他正拿着搜查令厉声呵斥:“七皇子殿下,下官也是奉命行事,格致学堂涉嫌窝藏妖族奸细,必须彻底搜查!”
“放肆!”赵珩怒喝,“格致学堂是朝廷钦定的算学重地,岂是你说搜就能搜的?”他挡在院门前,“没有父皇的亲笔旨意,谁也别想踏入学堂半步!”
张都尉脸色铁青,却不敢硬闯,只能僵持在门口。沈青釉看着这一幕,低声对夜玄霆说:“他们是在拖延时间,等王启年的后援赶到。我们必须想办法通知周御史,让他带人来解围。”周御史是父亲当年的门生,为人刚正不阿,是朝中少数敢与王启年抗衡的官员。
夜玄霆点头:“我去送信,你留在这里保护殿下。”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沈青釉拉住。“你不能去,妖族气息会被察觉。”沈青釉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银簪,“这是父亲的信物,周御史见了自然明白。让老仆从后门送去,就说‘格致算经现世,速来护经’。”
“你不能去,妖族气息会被察觉。”沈青釉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银簪,“这是父亲的信物,周御史见了自然明白。让老仆从后门送去,就说‘格致算经现世,速来护经’。”
老仆领命而去,沈青釉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果然,没过多久,张都尉就接到消息,态度变得嚣张起来:“殿下,王大人马上就到,到时候别说搜查学堂,就算拆了这里也没人敢阻拦!”
赵珩面色凝重,对沈青釉使了个眼色。沈青釉会意,悄悄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按父亲留下的暗记转动树桩。只听“咔嚓”一声,地面缓缓升起一块石板,露出下面的密室:“快躲进去,这里能听到外面动静,又不会被发现。”
夜玄霆刚进入密室,就听到院外传来马蹄声。王启年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嚣张的声音响彻庭院:“赵珩殿下,别来无恙啊!听说你窝藏了妖族奸细和朝廷钦犯,可有此事?”“王大人血口喷人!”赵珩毫不畏惧,“我看你是想借机搜查学堂,销毁你私藏盐铁的证据吧?”
“王大人血口喷人!”赵珩毫不畏惧,“我看你是想借机搜查学堂,销毁你私藏盐铁的证据吧?”
王启年脸色一变,随即冷笑:“殿下说笑了,下官只是奉旨行事。来人,给我仔细搜查,任何角落都别放过!”官差们立刻冲进各间房舍,翻箱倒柜,一片狼藉。沈青釉躲在书房,看着他们粗暴地对待父亲留下的算学典籍,心疼不已,却只能强忍着怒火。
官差们立刻冲进各间房舍,翻箱倒柜,一片狼藉。沈青釉躲在书房,看着他们粗暴地对待父亲留下的算学典籍,心疼不已,却只能强忍着怒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周御史的声音:“王大人好大的威风!竟敢在七皇子的学堂放肆!”周御史带着御史台的人赶到,挡在官差面前,“格致学堂乃算学圣地,你如此胡闹,是想亵渎圣贤吗?”
王启年见到周御史,脸色更加难看:“周延,这没你的事,识相的就赶紧滚开!”“朝廷设立御史台,就是为了监察百官不法行为。”周御史手持笏板,义正言辞,“王大人无凭无据搜查皇子学堂,已是藐视皇权,若再不收手,休怪我参你一本!”
“朝廷设立御史台,就是为了监察百官不法行为。”周御史手持笏板,义正言辞,“王大人无凭无据搜查皇子学堂,已是藐视皇权,若再不收手,休怪我参你一本!”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沈青釉突然想到一计。她悄悄走到密室入口,对里面的夜玄霆低语几句。夜玄霆会意,运起妖力,让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威压。
王启年正准备强行下令搜查,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让他心神不宁。他惊疑不定地扫视四周:“谁在装神弄鬼?”周御史趁机说道:“王大人,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产生幻觉了吧?不如就此收手,免得自讨没趣。”
周御史趁机说道:“王大人,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产生幻觉了吧?不如就此收手,免得自讨没趣。”
王启年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御史台官员,又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威压,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他知道再僵持下去讨不到好处,只能悻悻下令:“撤!”临走时,他怨毒地瞪了学堂一眼,“咱们走着瞧!”
危机解除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夜玄霆从密室出来,对沈青釉竖起大拇指:“你的计策真妙,那点威压虽伤不了人,却能扰乱心神。”周御史看着桌上的证据,眼中燃起怒火:“王启年如此猖獗,必须尽快将他绳之以法!”他看向赵珩,“殿下,何时上奏父皇?”
周御史看着桌上的证据,眼中燃起怒火:“王启年如此猖獗,必须尽快将他绳之以法!”他看向赵珩,“殿下,何时上奏父皇?”
赵珩沉吟道:“三日后是父皇的寿辰,百官都会到场,那时上奏效果最好。”他转向沈青釉,“青釉妹妹,证据还需再完善,确保一击即中,让王启年没有翻身的机会。”
沈青釉点头,将算经残页与账册放在一起:“父亲的残页里还有王启年篡改度量衡的计算方法,结合这些账册,就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她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三日后,就是为父亲翻案的关键时刻。”
夜幕降临,学堂恢复了宁静。沈青釉坐在灯下,仔细修补被官差撕碎的算经抄本。夜玄霆坐在她对面,擦拭着腰间的弯刀,银灰色眼眸在灯光下闪烁。赵珩和周御史在书房商议上奏细节,偶尔传来低声交谈。
“你说,我们能成功吗?”沈青釉轻声问,指尖拂过残页上父亲的笔迹。“一定能。”夜玄霆语气坚定,“算学不会说谎,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他将一块温热的糕点推到她面前,“明天开始,我们要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最重要的一战。”
“一定能。”夜玄霆语气坚定,“算学不会说谎,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他将一块温热的糕点推到她面前,“明天开始,我们要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最重要的一战。”
沈青釉拿起糕点,心中涌起暖流。她知道,前路依然凶险,但只要他们团结一心,证据在手,算学在胸,就一定能揭露王启年的阴谋,还父亲一个清白,还天下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