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堂测的铃声响起时,陈澈几乎是立刻收了卷,动作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
夏樾看着他紧绷的背影消失在教室后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卷上那道被他画得笔直的辅助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系统在脑海里叮咚作响:【黑化值34.5%,羁绊值17%。】
她轻嗤一声,将试卷塞进抽屉。这点波动算什么,等她摸清陈澈那些新伤的来路,有的是办法把黑化值拉满。
午休时,安娜苏抱着饭盒犹豫了很久,还是走到了陈澈桌前。“我……我多带了一份三明治,你要不要吃?”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陈澈正低头看着一本旧书,闻言只是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不用。”
安娜苏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白了白,却还是没走,目光越过他落在夏樾空荡荡的座位上,小声问:“她为什么会转来这里?你知道吗?”
陈澈合上书的动作顿了顿,指腹在磨损的书脊上反复摩挲。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就像个谜团,前一天还踩着高跟鞋用最刻薄的话戳他痛处,今天就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用三块钱的沐浴露味道扰乱他的心绪。
“不关你的事。”他最终还是这句话,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安娜苏咬了咬唇,转身时正好撞见夏樾端着餐盘回来。她手里的餐盘简单得过分——一份青菜,半碗米饭,连个荤菜都没有,和她平日里挥金如土的样子判若两人。
“哟,这不是想送三明治的小同学吗?”夏樾笑眯眯地晃了晃餐盘,语气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怎么?陈同学不领情啊?”
安娜苏的脸瞬间涨红,抱着饭盒匆匆跑开了。
夏樾拉开椅子坐下,将餐盘推到陈澈面前:“看,特意给你带的。”
餐盘里的青菜被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半碗白米饭。陈澈皱眉:“我不吃这个。”
“不吃?”夏樾挑眉,突然伸手抢过他桌角的旧书,封面上印着《机械原理》,边角都卷了毛边,“你倒是有闲心看这个。怎么?想去修自行车?”
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陈澈却没像往常一样炸毛,只是盯着她餐盘里的米饭:“你就吃这个?”
夏樾被问得一愣,随即笑了:“怎么?心疼我了?放心,本小姐就算吃白米饭,也比你顿顿啃馒头强。
话虽如此,她夹起一根漏网的青菜塞进嘴里时,眉头还是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穿书前她最讨厌吃青菜,没想到为了装“普通学生”,还得逼着自己咽下去。
原因就是原书里的父亲知道了自己用钱娟楼上学的事情了,本来还挺开心结果说以后的零花钱也没有了,只能跟学校里的普通学生一样。
什么时候高考完,什么时候恢复。
陈澈看着她那副勉强的样子,喉结动了动,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茶叶蛋。“给你。”
夏樾愣住了。
他别过头,耳根又开始发红,声音硬邦邦的:“买多了,吃不完。”
蛋壳裂开细密的纹路,带着淡淡的卤香。
夏樾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昨天他额角的血滴在书本上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伸手接过茶叶蛋,指尖碰到他的掌心,烫得两人同时缩回手。
“谢了。”她低头剥蛋壳,声音轻得像叹息。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黑化值34%,羁绊值18%。】
夏樾咬了口茶叶蛋,蛋黄沙沙的,带着点盐味。
她突然觉得,或许攻略黑化值的路,不一定非要铺满荆棘。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她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夏樾正靠在操场边的槐树下看陈澈打篮球。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球衣,在球场上奔跑跳跃,额角的纱布已经拆掉,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却让他那张清俊的脸多了几分野性。
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夏樾回头,看见紫毛女生带着几个跟班站在身后,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夏小姐,您怎么屈尊来这种地方打球了?”紫毛女生阴阳怪气的,“还是说,舍不得您的小情郎?”
夏樾挑眉:“有事?”
“当然有事。”紫毛女生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昨天那事……您还满意吗?要不要我们再帮您‘教训’一下那个安娜苏?”
夏樾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昨天那些人,真的是她之前随口吩咐的。她本想刺激陈澈涨黑化值,却没想到他们真的敢对安娜苏动手。
“不用了。”她声音里的温度降了好几度,“以后我的话,别瞎解读。”
紫毛女生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喏喏地应着。
这时,篮球场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陈澈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正死死地盯着这边。刚才紫毛女生凑过来的画面,显然被他看见了。
夏樾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误会这不就来了?黑化值该涨了吧?
她故意对着紫毛女生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果然,陈澈猛地将篮球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大步朝这边走来,球衣被风吹的作响,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紫毛女生吓得拉着跟班就跑。
她可惹不起夏小姐的小情郎。
陈澈在夏樾面前站定,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的疤痕因为愤怒而泛红:“你又让她们干什么了?”
“没什么啊。”夏樾摊摊手,笑得无辜,“就是打个招呼而已。”
“打招呼?”陈澈的声音陡然拔高,“夏樾,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转来这里,穿成这样,就能抹去你做过的事吗?”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过来,夏樾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看着他眼底的失望和愤怒,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是,我是让她们离你远点。”她抬起下巴,语气又变得尖锐起来,“那又怎么样?陈澈,你别忘了,你妈还在医院躺着,你的学费是我出的,你现在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来这里上学就是为了让你跟我回家。”
“你做梦!”
“我可没什么时间跟你闹腾,不走也要绑的你走。”
陈撤踉跄着后退一步,看着夏樾的眼神里,失望变成了绝望。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破碎的自嘲,“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转来这里,原来是想更好地控制我。”
夏樾的心猛地一沉。不是的,她只是……
但她没机会解释了。陈澈已经转身跑开,背影决绝,像是要把她彻底从生命里剥离。
系统提示音尖锐地响起:【警告!黑化值38%!羁绊值15%!】
夏樾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
“yes!夏樾不愧是你,按照这么计算估计马上就成功了!”
她突然有点迷茫,这场以黑化为名的游戏,她到底是在攻略他,还是在攻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