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如果该案例通过考证程序,还有一个重要的价值,就是可以验证现在甚至未来在人类寿命和衰老方面研究的一些成果的真实性,比用现在比较流行的基因敲除法等基因验证方法要准确得多,也可以大大缩短验证的时间,这个你也要注意到。”
从陈教授家回来,天一想了很多,一方面在工作上,这个案例如何进行进一步的考证,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方向,但有效的线索都在日记中,需要他仔细地寻找。另一方面,该日记本身也跟常人的日记可能也有很多特别的地方,它毕竟是反映一个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的亲身经历和感受,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自我的修行和完善,那这位前辈应该有很多跟常人不一样的思想观念和价值观念,可能正是这些,才是深深地打动陈教授的地方。
这几天,他通过外事处的何秘书,从标本的地下室里调取了墨锭和墨砚,并在资料录入处调取了有时间代表性的日记原件,交由国家权威机构去鉴定成份。虽然天一每天都很忙,虽然日记的内容是如此平淡和平凡,每当有空余时间,天一都会去仔细阅读。
日记显示,李致远最近的二十年没啥大事情做过,都是平常地在过生活,但共同点是在这段时间里,他每个星期天都到县城里用租金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他有一辆三轮摩托车,经常把这些东西拉满一大车后,去挨家挨户地送给当地的一些老人和小孩,当地的青壮年劳动力都出外务工了,剩下很多的留守老人和儿童,特别是每到冬天,由于生活条件差,经常有一些孤寡老人或体弱的儿童得不到照顾而默默地离去,因此在每年的冬天,日记都写得比较少,他应该是忙于去给这些人送东西而没时间写日记。在一九九五年一月的一个晚上,他因为要搭乘一个已经几乎冻僵的三岁儿童赶去县里的医院,在没有路灯的山路上连续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最后连人带车摔进了山沟,自己断了一条肋骨,小女孩终究没有救活过来,他在日计中写满了自责的话语。
另外一个有趣的地方是,他要收租金的物业有二十来处,租客也比较多,但日记里很少出现他对租客的抱怨,按道理跟这些租客打交道,都是挺多矛盾的,也不知是啥原因,他的日记对这些也没多说什么。
再往前的十来年里,他在成都的一家国营服装厂里当工人,是一名默默无闻的车缝工,日记中的内容都是一些跟同事和领导相处的事情,但奇怪的是,他在这段时间里没谈恋爱,有女孩主动追求他他都不理,就是一土包子。
在1973年2月6日,在四川GZCZ治州境内发生了7.9级强烈地震,附近各县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如果按身份证上李致远的年龄,他应该才两岁。但日记上却清楚地记录了当时灾区震后的方方面面的情况,很多难民流离失所,由于当时物资比较缺乏,灾区人民的生活很艰苦。当时的李致远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三十来吨的大米,自发地组织起十来个人,每天在灾民比较多的地方煮粥分给灾民。日记上显示,他在这段时间几乎每晚都在通宵配合政府的救灾工作,不是在煮粥,就是上山砍柴或运送大米。这段时间也有很多的儿童跟父母失散,有些还是婴儿,他就自己把粥里的米嚼碎,一口一口地喂给婴儿吃。他在日记中写道,真恨自己只有一张嘴,虽然自己也很饿,但是也要先让小孩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