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宫内。
“我看这容妹妹身上都湿了,不如我先带她去换身衣裳。”顺宁目光柔和。
“也好,那孤先带言祁去见父皇。”太子领着言祁刚要走。
言祁走向南阳,掏出一串手链,嘱咐她收好。
南阳楞了楞,心里喃喃道:这不是我送他的吗,怎么还给我了。
“随手一送的东西你还留着呐。”
“我只是想让你安心。“
顺宁将落寞的目光撇向了别处。
“顺宁姐姐,能否先带我去见见我姑母。”南阳恳求道。
“依你的。”
顺宁带着浑身湿透,脸上还有些许泥巴的南阳踏入九华殿。
“母妃。”顺宁行了个礼。
“贵妃娘娘。”南阳也跟着后面行了个礼。
“顺宁啊,这是哪家的孩子?这……”舒皇贵妃有些疑惑。
“母妃,我先带着语容去换件衣裳,一会再同您细说。”顺宁带着南阳走了出去。
“语容?萧语容,莫不是您的侄女。”一旁的侍婢思虑了一下得出。
舒皇贵妃略微颔首,半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她的女儿。”
“那我们要不要……”那侍婢面容阴森森的。
“不可,我虽讨厌她容君瑶,但这萧语容好歹也是我兄长的孩子,独此一人在这,本宫决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去。”舒皇贵妃瞪了一眼那个侍婢。
“娘娘说的是。”侍婢也识趣了低下了头。
南阳上身着黄色烟罗纱用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黄色绣罗纱,风髻雾鬓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笑着走了进来。
“好好的凤凰,莫要再女扮男装了。”舒皇贵妃嘴上虽是责备,但眼底确是喜恣恣的盈满笑意。
“语容拜见姑母。”她学着她长姐的样子覆下身行礼,一举一动倒是不似往日。
“快起来,你们坐吧。”舒皇贵妃面色和蔼。
“说到底我还得谢谢顺宁姐姐的,若非此等缘分,我怕是已经死在外边了。”南阳转过头去,笑的灿烂。
“那是妹妹有福气在。”顺宁看待南阳仿佛是有一种慈爱,她盈盈起身,“母后,那你们先叙叙旧,我先出去了。”
“好孩子,去吧。”舒皇贵妃一抬手,示意退下。
“适才陛下已收到兄长的来信,知晓你此行的目的,你也当真是胡闹!”虽语气中带有责备,但面色依旧和蔼。
南阳听罢顿时开始心虚和担忧,不停的用手捏着衣角。
“我萧家的子女既敢做就要敢当!”舒皇贵妃敛了敛笑容,凝视了一会南阳。
南阳也是心里发毛,索性破罐子破摔,拉高了声音:“姑母说的是,这罚我认。”
舒皇贵妃听罢巧然轻笑,安慰道:“兄长最是仁厚,本宫再为你求个情,此事也就过去了。”
“我也常听父皇念叨您呢。”南阳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打起了感情牌。
舒皇贵妃略略颔首,敛去心下的悲怀,宛然一笑:“数载未见亲人,久居深宫,我与陛下也只是相敬如宾罢了。”
南阳和舒皇贵妃说了些体己话,叙着旧。
“父皇。“太子带着言祁去了承德殿。
殿中侍立的太监不慎碰倒了案边的笔架,毛笔滚落的轻响惊得人心头一跳,那太监脸色发白正要跪下,他却只抬了抬眼,声音依旧平和:“捡起来便是,仔细些。”语气里没有半分责备,倒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父皇!”太子带着言祁进来。
“泽儿啊,这就是言祁吧。”顺宗帝放下批阅的奏折抬眼,倒不似英气逼人,看着有些慈眉善目。
“臣言祁见过陛下。”他立即躬身行礼。
“无需多礼。”顺宗帝起身走了下来。
“朕已收到你朝皇帝来信,了解了情况,朕也很愧疚当年一事啊。”顺宗帝说罢也是面露愧疚。
“陛下无需愧疚,当年之事尚未有定论,错的也非陛下而是那些贼人。”言祁义正言辞,说了句公道话。
“朕早就听闻你乃少年英雄,今日一见倒不似粗蛮之人,是有些文人风骨,翩翩如玉啊。”顺宗帝大肆夸赞道。
“父皇,他也是祁将军的侄儿。”太子在一旁提醒道。
“朕也是时常感念你们祁家啊。”顺宗帝点了点头,沉默起来,似是想到了当年。
“陛下,我朝三公主自幼备受疼爱,率性果敢,怕是言语上多有得罪。”言祁此话一出,似是在打预防针。
“无妨,一家人。”顺宗帝满不在意。
“陛下。”舒皇贵妃带着顺宁和南阳走了进来。
南阳盈盈下拜,施施然行礼,一举一动更显风下林致。
“看来是言将军过谦了,这明明就是知书达理嘛。”顺宗帝乐呵呵道,十分不认可刚才言祁所说。
南阳朝他扬眉望去,似是觉得他刚刚一定说了自己什么,很快,她又露出一丝丝傲娇的笑。
言祁低头,无奈的笑了笑。
待众人都落座后,这才开始拉家常。
“语容啊,你看我这北朝宫殿和南朝的比起来哪个更漂亮呢?”顺宗帝打趣的问道。
南阳听罢,心头一紧:这就开始找我的茬了?刚刚不啊是挺和蔼的嘛。
南阳抬眸,面带微笑斩钉截铁地答道:自然是我朝的更好些。
“为何啊?”顺宗帝假装嗔怒道。
“各有各的审美,虽这北朝宫殿想比之下不甚华丽,但语容可以从中看出陛下体恤百姓,不在意这些虚的,这一路我亦看见百姓们安居乐业,陛下是个好皇帝。”南阳从容地答道,神态自若。
“哈哈哈好啊,这个回答朕喜欢,是个聪明的!”顺宗帝听罢立马赞扬道。
“多谢陛下。”南阳长舒一口气,朝言祁看了一眼。
言祁似是为她的机智感到开心,没有言语,所有情感都在那抹笑中。
“语容啊,怎么偷偷溜出来还带个同党啊。”舒皇贵妃打趣的问道。
南阳有些许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臣不堪重任,险些害得两位同行的公主遭遇不测,多亏太子殿下相救。”言祁起身行礼谢罪。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顺宁和南阳几乎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
舒皇贵妃和顺宗帝有些尴尬。
“岂有此理,居然有人胆敢在这皇城行凶,朕定让人查个明白。”顺宗帝听罢有些许气愤,或许是因为摊面子。
“陛下,是太子殿下厉害,没多久便找到了我们。”南阳意识到顺宗帝表情有些不对。
“语容啊,你父皇母后可有给你寻好一门亲事啊?”顺宗帝这表情倒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对南阳倒是十分满意。
“我……我还没呢。”南阳闻言,怔了怔,有些出乎意料。
“哈哈哈那就好!朕这个儿子能文能武,孝顺善良,会体贴人。”顺宗帝开始介绍太子,想要促成这门亲事,“来日你嫁与太子便是这太子妃了,以后就是皇后,你这嫡女身份尊贵,不应该下嫁给臣子。
舒皇贵妃用手推了一把顺宗帝,似是想让他不要再说了。
“陛下,我二姐姐都还没嫁,暂时轮不到我……。”南阳抢先一步解释,他这话倒似脱口而出。
“是啊陛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语容做不了主的。”舒贵妃替南阳开脱了一番。
“无妨,只要你答应,朕立刻像你父皇下聘。”顺宗帝大概是铁了心想撮合。
“父皇……儿臣已有心悦之人了。”太子突然起身,倒是有几分小心翼翼。
顺宗帝闻言立马脸上不悦:“怎么未听你提起过!”
“陛下,语容以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喜欢谁就该去大胆追求,尤其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便是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南阳立马为太子开脱,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话一出顺宁低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言祁,只见他看着南阳。
南阳看着坐在上面舒皇贵妃有些心不在焉,她抬眸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皇帝,顺宗帝则是楞楞的在追忆写什么。
舒皇贵妃回过神来,依旧微笑,反问南阳:“那本宫问你,若是嫁的不是心爱之人呢?”
“若真因不可抗的因素,那便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但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哪怕相敬如宾那是好的。”南阳答道。
顺宗帝拉住舒皇贵妃的手,顿了顿说道:“就如朕与你姑母一般,有个知冷知热的便是好。”。
舒皇贵妃也挽留道:“今日正好有宴席,留下一块参加吧,明日再赶回去也不迟。”
“那我带语容妹妹参观参观吧。”顺宁起身拉着语容。
“孤也听说言将军少年英雄,那便去切磋一番吧。”太子朝着言祁发出邀请。
“今日随你们。”顺宗帝挥挥手,示意都退下。
顺宁带着语容来到自己的殿前,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可见顺宗帝对这个女儿的喜爱。
她二人踏入殿内,南阳坐在顺宁梳妆台前瞧着上面的东西,顺宁端着茶走了过来。
“妹妹什么喜欢便拿什么。”顺宁将茶放在桌上,随即也在边上坐了下来。
“你真的跟我长姐一样好,便说你是我亲姐姐也不为过的。”南阳抬眸,看了一眼顺宁,粲然一笑。
“我母后走的早,母妃待我和哥哥视如己出,至此也没个自己的孩子,刚刚妹妹一番话怕是戳中母妃了。”顺宁拉着南阳的手解释道。
“啊!我习惯于有什么便说什么……”南阳听罢有些愧疚。
“无妨,母妃不会计较这些的。”顺宁常把笑挂在嘴边,让人看了便觉得亲切。
接着,她从最下面的柜子中拿出一个盒子,她思虑了一会:“妹妹你把这个盒子打开。”
南阳听罢也照做,她刚想将这精致的木盒打开,便缩回手开始犹豫:“姐姐莫不是对我一见如故要将上好的东西给我吧,我受不起的。”
顺宁坦然一笑,用手将盒子打开:“我想请妹妹帮忙,让着玉佩回到它原本主人身边。”
南阳一间着玉佩便觉得眼熟,她细细地端详着:“这……是子煜的。”
“是他的。”顺宁将玉佩拿在手中多看了几眼,便塞到南阳手中。
“说来惭愧,你本想救我,我却不小心将你拉入水中。”南阳回想着当年的点点滴滴。
“你被救起事还担心这他呢,令我印象深刻。”顺宁笑着打趣道,但是这表情倒似有几分不自然。
“姐姐,你喜欢他对吧。”南阳看出来了。
“往事已矣,命里无时莫强求。”顺宁大方的承认了,但也有几分无奈。
“在我心里,你是除了我亲姐姐最最最好的女子,配的上更好的。”南阳安慰道,但她也开始反思自己对言祁的心意。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顺宁反问南阳。
南阳无法最快的给出答案,再三思索:“他就跟我哥哥一样。”
“当真?”
“可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