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互诉衷肠以后,二人挑明了心意。
墨伶便与那李书生更加密切地往来,每次见面都眼波流转。
又趁孩子们不在家时,偷偷在家里幽会。
手挽着手,肩靠着肩,悄悄说些情话。
再要么,趁着夜黑无人,两人悄悄去河边约会,手拉着手,看星星,看河水。
也别有一番,浪漫滋味。
虽然对外没有挑明,但是天长日久,外人也看得出来。
虽然书生出现在书店里不奇怪,但是和书店老板眉来眼去的,就有问题了。
本来这种风流八卦的隐情秘事,就是百姓们闲磕牙时最喜欢说的。
墨伶便常常照顾李家母子,送书,送文房四宝不说,还送吃送穿,请医吃药也替他们出钱。
李家母子便也都接受了,李老太也不再提要偿还给她的事了,显然是把她当作未来儿媳妇了。
三年一贡举,马上也到了要赶考的时间。
墨伶与李书生告别,送他科举上路,又给他塞了银子。
道:“你安心赶考,老夫人有我照顾,你放心。”
李书生也不推拒,接了银子道:“嗯,你等我,我一定考中,回来八抬大轿娶你。”
“好,我等你”墨伶回道。
二人均是情真意切,不忍别离的样子。
李书生告完别,又辞别母亲,便背着行李书匣进京考试去了。
一别数月有余,墨伶听说京城已经放了榜,心忖着不知道李书生考上没有。
又过了些时日,街上传来消息。
“本镇李老爷考中三甲四十一名,赐同进士身份,封了清远县丞,不日就要上任了。”
这日,果然外边儿传来锣鼓敲敲打打的声音。
“李老爷回来了,正打马游街呢”街上有人说道。
墨伶随着众人来到自家店门口,便在门口等着看热闹。
不多会儿,果然有一队人马沿街而来。
前边儿,鼓手开路,接着一队唢呐吹手,接着有人敲锣。
边走边敲,敲过一声便喊道:“李老爷考中三甲四十一名,赐同进士身份,圣上亲封清远县丞。”
路边围观的人听说,也应景地道“恭喜恭喜”。
敲锣手之后,便是一人骑在马上,身着绸缎,头戴幞头纱帽,胸前围着绸缎大红花。
墨伶一看,那骑在马上的,不是李书生是谁。
看他考中,墨伶也替他感到高兴,便兴奋地朝他摇着手。
谁知,那李书生的眼神从墨伶身上轻轻飘过,好似不认识她一样。
之后,李书生的眼睛便一直盯着前方,这游街队伍渐渐从墨氏书舍门前经过。
李书生再也没有回头,围观的人群也渐渐地散了。
墨伶一看李书生那眼神,便明白了。
心里激动地狂喊:“装作不认识我,哈哈哈哈哈,话本诚不欺我,就是该这么演的。”
他真的要娶自己,说实话,是有些看不上他的。
墨伶心道,真要娶个王夫、王将军之类的,至少也得洛神那样的。
洛神长得是真的好看,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他好看,而且确实为人端正,本性善良。
这下放了心,便好好的住下去,不用搬家喽。
第二日一早,墨伶刚起,甲一便气冲冲地道:“道长,李家小院空了。”
“哦,知道了”墨伶答道。
既然是要装作不认识自己,肯定是趁夜接上老娘,去清远县赴任去了。
至少没把老娘丢下,还不算太坏。
“吓死我了,还以为娘亲真的要嫁给那凡人了呢。”
金灿灿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抚着自己。
甲一越发搞不懂道长了,前些天表现得好像爱上了那凡人。
又出钱,又出力,还柔情蜜意的。
这凡人一考中,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还半夜偷偷搬家走了。
道长竟然又一点儿都不生气。
甲一都生了气,道长可以不要他,他怎么敢辜负道长!
三十里外,官道上。
李书生驾着马车,车上载着李老太和自家的全部家当,朝清远县赶去。
“儿啊,咱们半夜偷偷走了,不好吧”李老太道。
“没什么不好,这样,省得大家麻烦”李书生道。
“我心里还是不安,墨夫人对咱们那么好,你也说过想娶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李老太对儿子和墨伶之间的情意,还是看得明白的。
儿子也说过打算娶她,还说希望母亲不要嫌弃墨伶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李老太看着墨伶对他们母子的照顾,自己家又十分贫困,便也不说什么了。
对于墨伶送钱送物,也觉着既然将来是一家人,就不必分的那么清楚,就都接受了。
谁知,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儿子一回来,竟然拉着自己要半夜偷偷搬家了,都没有跟墨夫人打个招呼。
李书生却道:“娘,如今不同了,我已经是朝廷命官,她只是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以她的身份,给我做妾都不够格。我若是娶了她,要被大家耻笑的。”
“可是”李老太还是心下不安。
“娘,您放心,如今不少官老爷想把女儿嫁给我,我一定挑一个让您满意的。和官老爷结亲,才对我的仕途有帮助”李书生又道。
听他这么说,李老太也不敢再说什么,无论如何也不想耽误儿子的前程。
这厢,墨伶仍旧同往日一般,早上去书舍开门营业,天快黑了就关门回家。
回到家就在自己案头上写写画画,好似一点儿没把李书生的事儿放在心上。
但这小镇上可是风言风语,一直不停息。
“你看,就是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
“之前和李老爷眉来眼去的,就是她,结果李老爷高中,把她丢一边儿了。”
“哎,她长相一般,年龄又这么大了,李老爷能看上她才怪,肯定是她自作多情,勾引人没成功。”
“可不是,天天去李老爷家献殷勤,不知羞耻。”
······
这些话都传到金灿灿和甲一的耳朵里去了,墨伶却是毫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