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从陶瓷罐子里出来的小鬼最难缠,身体有一半是活的,以家主大人你自身的能力很难对付。”
镜尊直接了当的说出了易言自身的弱点。
看起来很强,但实际上只对完全死透的鬼生效,那种半死不活或者寄生在活人身上的没有办法。
“嗯,我知道。”易言思考着缓慢点头。
她前老板请回陶瓷罐子的时候就说过,罐子里是活物,谁打碎了都别想活。
那时候虽然恨透了这个窝点,可她也不想死,只能在每次路过的时候多看一眼,又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些活物能绕过自己去弄死其他人。
可惜也只是想想,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那家主大人我们现在是要怎样?”镜尊挠了挠头。
他看着这个狭小的房子,难道要一直在这里干站着吗?
易言看了眼时间,距离继父回家只有十几分钟,与其现在走,不如留下来欣赏一下他发疯的场景。
“我们先在客厅里等等。”她要亲眼看见继父的疯魔才能解气。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脸上的笑就忍不住的浮现。
翘着二郎腿,易言的眼神盯着门的位置,随时准备着开门的人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镜尊坐在单人沙发里看着满屋的鬼气弥漫,他是最爱这种环境,甚至在偷偷吸收着给自己的身体填补亏空。
不过同时镜尊也很好奇,“话说家主大人你为什么能精准的把这些鬼气锁在同一个地方不外泄的?”
他记得就算当时的心兰也做不到这么精准。
易言被这个问题给问懵了,“是哦,我好像从阴间回来就这样了,好像并没有觉得哪里不正常。”
记忆里去阴间那趟什么也没增加,片段的记忆里是有一段合魂的记忆,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她扶着大脑思考,但就是链接不起来其中的信息。
“我想不起来了,但应该是在阴间合魂以后吧。”
找不到理由,只能推脱给其他的了。
镜尊一听到合魂,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易言被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我合魂有什么其他情况吗?”
“没,没什么。”镜尊连忙摇头。
之前他在和黑影猜易言的另外一半魂在阴间,以前的易言那么强,投胎后的却很弱,看来猜的八九不离十。
至于其他的倒不重要。
唉~
镜尊一想起来自己的好兄弟黑影去了阴间就没了这事,脸上就止不住的惋惜。
当年要是自己没有去招惹程心兰而是像黑影一样等着家主大人的再次转生,说不定还有机会喜欢。
可惜现在自己心里全是程心兰了,正品坐在自己面前都没办法再生起喜欢。
怎么说还是有点小遗憾,更多的遗憾是自己黑影兄弟的真心得不到回应。
现在易言和方析走近也阻拦不了了。
——唉,我可怜的黑影兄弟啊~
镜尊的摇头晃脑加上惋惜表情,让坐在旁边的易言眼睛里带着怀疑和探究。
这个器灵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响起开门声,易言赶紧挥手让门口的鬼气散开,至少要让人进门以后再说。
她起身将鬼气上浮,全部浮在头顶,亲眼看着继父进门后从惊讶到厌恶的表情变化。
“你怎么回来了?还带了个男人?”从继父的位置,最先看见的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镜尊,一身古装长发阴柔样,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
在他的观念里,无论男女都要穿得利落干净,这样宽袍大袖的无异于是神经病出逃。
易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在继父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时用鬼气直接猛的合上门,大力的响声刺激着他的耳膜还有被震得发麻的手。
“这……这怎么回事?”被吓了一跳的继父很明显的浑身一颤,他胆战心惊的想去扭一下门把手,却听见了锁扣传来扭动的声音。
「叩」
门直接被反锁。
“这……这这这……”被惊得说不出话的他在害怕了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目光直接愤怒的盯着易言,“是不是你搞的鬼!肯定是你!”
“对啊,是我。”易言满意的点头,如果不是为了看继父被惊吓折磨,她怎么可能留下来。
随后她从茶几上拿起那张卡在手中晃了晃,“这张卡里有40万,作为我父亲的丧葬费还有我和我妈这些年的开销费一并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继父的目光转向镜尊,“是你给的?”
“我?我怎么可能。”看戏的人突然被拉进戏里,镜尊赶紧表明跟自己没有关系。
他还不想趟浑水呢。
“别转移话题了,肖建明。”易言提高了声音,“钱给你了,接下来就该好好算算账了。”
她把卡拍在桌子上,“你不会以为我单纯来感恩戴德的吧?你的两张面孔恨不得我死了,那些事我全都记在心里。”
这场戏的主角只有两个人,她可不想被忽视。
继父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干脆把手里的东西直接扔在地上,他边笑边揉着手腕。
“真是个恩将仇报的小畜生,你爸死了你就应该一起去死,我养个拖油瓶被多少人嘲笑?我认识你妈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可是谁叫我爱她呢。”
他只爱蒋艳一个人,这根本没有毛病,对于多出来的女儿,他无时无刻不想让她死掉。
“爱?你爱我妈?别搞笑了!”易言恨不得现在就去撕碎这张虚伪的脸,但凡是真心爱她老妈的,她也会顾及一点情面。
可惜不是,真的爱会在两个姨母的守灵夜里商量把姨母的房子拿过来占为己有让自己的亲戚免费住吗?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都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还在外人面前表演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
实际上演技让人看了倒胃口。
“小畜生就别在这里乱叫了,赶紧说你妈现在在哪,不要等我的拳头落在你身上以后才哭!”
他像以前一样威胁着易言,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儿。
一口一个的小畜生听得镜尊都忍不住站起来打抱不平,“你是怎么回事?这么不懂得尊重?”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我自己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来掺和!”
“我才不是什么外人,我是……”
“够了!”
易言伸手做了一个手势,浮在空中的鬼气瞬间降落覆盖住继父的全身。
“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他焦躁的在鬼气里挣扎倒地发抖。
易言冷眼看着他的惊恐大叫。
“这才是我送给你这么多年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