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别墅夜话,冰山下的微光(1 / 1)

江家别院主卧内,江母的控诉和“必须离婚”的要求还在耳边回响。

江其珩站在奢华却冰冷的房间里,看着母亲略显夸张的虚弱和管家言之凿凿的愤慨,心底那份怀疑却如同藤蔓般疯长。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母亲的房间,径直回到自己的书房。管家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余悸。

“管家,”江其珩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目光却锐利如刀,紧紧锁住管家,“你再说一遍。言小姐,她当时具体说了什么?一字不差。”

管家被他看得心头一凛,不敢怠慢,努力回忆着言洛心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

“她……她说夫人,少爷您是成年人,用不着她强迫……还说夫人要是说她配不上您,那就是说您眼光差还冲动……”

“还有呢?”江其珩追问,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

“夫人让她守家规,扔掉……扔掉她的东西,她说……她说她有人权,只遵守基本道德,不守苛刻家规……夫人气极了让她跪祠堂,她说……说她和您还在婚姻期内,她在这里受的伤,您要负一半责任……”

管家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少爷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是纯粹的愤怒?

“然后呢?她是怎么把两个人放倒的?”

江其珩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动作……动作很快!”管家努力比划着,“那个男的去抓她肩膀,她好像就……这样一扭,一推,人就摔了!另一个扑上来,她蹲下一扫……人就倒了!抱着那个破……抱着她的熊,动作一点不含糊!”

“她真的……是自己把他们打倒的?没有用别的?”江其珩再次确认,深邃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千真万确,少爷!就她自己!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管家用力点头。

空气安静了几秒。

江其珩紧绷的嘴角,忽然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极小,转瞬即逝,快得让管家以为是错觉。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却清晰地掠过一丝……奇异的光彩。是惊讶?是玩味?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点燃的兴趣?

那个在破旧小屋里安静做饭、独自收拾碗筷的女孩……

那个在江家别院舌战他强势母亲、用行动捍卫尊严的女孩……

那个……身手利落、头脑冷静、言辞犀利的女孩……

她就像一块蒙尘的璞玉,每一次接触,都剥落一层灰暗,显露出内里更加夺目的光彩。

**“赶紧派人把夫人找回来!”**

江其珩霍然起身,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反而隐含着一丝……急切?“立刻!确认她的安全!把她……请回来!”

“是!是!少爷!”管家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连忙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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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市某个角落,一个明亮的警务站休息室里。

言洛心抱着她半旧的帆布包,安静地坐在塑料椅上。她没有报警,只是走累了,看到这处亮着灯、让人安心的地方,便走了进来。

值班的老警察看她一个年轻女孩,神色疲惫却平静,也没多问,给她倒了杯温水,让她坐着休息。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安抚了翻腾的心绪。

言洛心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从被齐宇当众悔婚的羞辱,到冲动拉江其珩闪婚的疯狂,从破旧小屋的短暂安稳,再到江家别院那场针锋相对的冲突……心情上上下下,跌宕起伏,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百倍。

还有言大勇……他像一块甩不掉的阴影。

他能找到老房子,就一定能找到学校,甚至……找到这里。他那种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旦找上门,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老房子暂时不能回了,王老师家……她更不想去打扰,徒增尴尬和怜悯。

一股深沉的疲惫和茫然涌了上来。天地之大,似乎竟没有一处能让她安稳喘息的地方。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警务站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气质干练的男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对她颔首:“言小姐,我们老板请您回去。”

言洛心抬眼看去,认出是白天那个司机。

他找到她了。意料之中。

回去?回哪里?江家别院?那个金丝鸟笼?还是……他那所谓的私人领地?

言洛心沉默了几秒。

也好。反正是要离婚的。有些话,总要当面说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走吧。”她站起身,声音平静无波,拿起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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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最终驶入一个环境清幽、安保森严的高档别墅区,停在一栋设计感极强、低调奢华的独栋别墅前。与江家别院的庞大和传统不同,这里更现代,更私密。

走进别墅,内部是简洁利落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流畅,空间开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没有佣人成群,显得格外安静。

江其珩就站在宽敞的客厅中央,背对着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熨帖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少了几分白天的冷峻疏离,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灯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和挺拔的身形。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言洛心身上,带着一种专注的审视,从上到下,确认她没有明显的伤痕,眼神里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才缓缓放松。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开口,声音低沉,比在别院时柔和了些许,带着一丝自嘲。他以为她会在他母亲那里吃亏,结果……是他低估了她。

言洛心将帆布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抱着她的旧玩偶熊,走到客厅中央,坦然接受他的打量。

“江先生。”她平静地打招呼。

江其珩走近几步,深邃的目光锁住她平静无波的小脸:“但你好像……对我的一切,并没有感到很惊讶?”他指的是他的身份,他的财富,这栋奢华的别墅。

言洛心抬眼看他,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波澜,更没有普通人乍见财富的震惊或谄媚。

“因为不爱。”

她回答得极其干脆利落,四个字,清晰无比。

江其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一股微妙的失落感悄然弥漫开。

他设想过很多种她可能的反应,愤怒、委屈、质问、或者……利用。唯独没料到,是这种近乎冷漠的平静——因为不爱,所以你的身份财富,与我无关。

他沉默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坦然的疏离。

“婚姻要的是责任,不是爱情。”她沉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她而言,这场婚姻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意外和责任。

江其珩的目光落在她纤细却仿佛蕴藏着力量的手臂上:“没想到你会……”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那么利落。”

“防身而已。”

言洛心的回答依旧简洁,“能保命则好。否则,一无所有。”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浸透骨髓的凉意和清醒。一个八岁就被父母用钱“买断”抚养权,独自在破房子里长大的女孩,她的一无所有,是真实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和生存本能。

江其珩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紧了。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听着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保命”、“一无所有”,一股强烈的心疼猝不及防地席卷了他。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小小的女孩,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是如何咬着牙,逼着自己坚强,逼着自己学会保护自己的样子。那份孤独和倔强,沉重得让他呼吸都有些发窒。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给予一丝安慰,但手伸到一半,却又僵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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