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六殿下指名桑宁宁去侍寝此事一出,整个后院闹闹哄哄的,她走到哪都是哪的焦点。
桑宁宁愁眉苦脸的在想着今晚的应对之策,就莫名其妙的有个嬷嬷撞了一下自己,掉了一袋东西在地上。
“哎!你的东西掉了!”
那人头都不回。
桑宁宁无奈只能打开一看。
里面竟是情.香。
谁不知道萧玉衡最讨厌搞小动作的人。
“好家伙,想我死的快一点吗?”
桑宁宁迅速地把这东西丢到地上踩两脚。
她那便宜老爹是太子党,在宫里都能拿的出这玩意儿的人,除了太子,桑宁宁想不到其他人。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出来。”
桑宁宁在萧玉衡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学了些他的本事,特别是被人盯上的那种敏锐性。
来者是柳轻和她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子。
桑宁宁记得她,那双眼睛和自己非常像,名唤红梅。
柳轻没有说话,反倒是红梅嘀嘀咕咕个不停,“你是太子那边的人吧?你以为靠你一人就能牵制住那没人性的九殿下吗?也不知道九殿下是看中你什么了,竟然允许你靠近?”
桑宁宁听罢一笑。
重新捡起那一包情.香。
“要不你俩去?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各怀着心思来这里,可我志不在此,也对这宫里面的夺嫡纷争没有兴趣,反正九殿下并没有见过我浓妆艳抹下的真实模样,今晚谁去侍寝,待木已成舟,谁就是桑宁宁。”
桑宁宁先是递给了柳轻。
她可以看得出来柳轻这脑子绝对比这个叫红梅的转得快一些,相较起来,说不定她还可以在萧玉衡手下多活一段时间。
等萧玉衡不骚扰自己了,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这宫里面待够一个月,然后届时期满,就可以带着三百两银子跑路。
到时找一处偏僻的小城,开间小铺子,养只小猫小狗,逍遥快活。
桑宁宁畅想着自己的美好生活,那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扬,但在柳轻和红梅眼里,这桑宁宁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单纯的人!
警惕地皱了皱眉头。
桑宁宁催促道,“愣着做什么,拿呀。”
柳轻没有动手,反倒是红梅一咬牙,“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后悔不了了。”
比起这段时间没有结果的蹲点,红梅更容易被桑宁宁的三言两语打动。
“你等等。”
“你不会是想后悔吧?”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今晚你见到九殿下之后,就唤他阿衡,九殿下并不会过多的为难你的。”
“我如何相信你?”
“你不信就算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死那么快而已。”
阿衡,阿衡……
在过去的每一个夜晚,萧玉衡在动情时都在强迫着自己唤他阿衡。
他似乎很执着于这个称呼。
而自己每次叫他阿衡的时候,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或许是什么恶趣味吧,桑宁宁想不明白,反正萧玉衡虽然不想自己好过,但大概也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的死掉。
凭他那性子,若是真的想报复某个人,一定不会像他平时的作风那样一刀断命,反倒是将那人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等他觉得无聊了,就把那人给杀了。
——
在水汽氤氲的浴殿里,暖意裹着淡淡的龙涎香漫在空气中。
萧玉衡半倚在桶沿,乌发湿漉漉地垂在颈侧,水珠顺着线条利落的下颌滑落,没入浸在水中的锁骨。
他闭目养神,仿佛在等着谁的到来。
殿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一股不属于此地的胭脂香气扑面而来。
红梅穿着薄纱罗裙,属于女子的优美身姿在水雾当中被慢慢的勾略出来。
女子的声音软得发腻。
“阿衡……”
萧玉衡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有多久没听过别人唤他阿衡了。
只有他的阿宁会这般唤他!
可当视线落入来人的身上时,萧玉衡的眸色微微一凝,又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在红梅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之前,萧玉衡迅速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语气狠厉,“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妾身……妾身是桑宁宁啊——”
“你不是。”
鲜血染红了浴池。
又一名暗线倒地。
门外有人叩门,在萧玉衡让他进来之后,此人看到这一地的血和那没见过的女尸并没有感觉到有多意外。
萧玉衡抬眸看他,淡淡开口,“把桑宁宁给本皇子带过来,不听话,就杀了。”
已经准备美美入睡的桑宁宁感觉脖子凉凉的,还以为是自己吹风吹太多,想把窗户关了,却没想到被一个麻袋给打包带走。
挣扎间只觉被人扛在肩上,脚步踉跄地往外走,她深知自己打不过对方,便心平气和问,“这是皇宫,你也敢打劫啊?”
“啊——”
桑宁宁只觉得自己屁股重重落地。
接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却毫无预兆地钻进鼻腔,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是萧玉衡!
她就该猜到了。
麻袋被粗暴地扯开,她还不敢抬头。
一道视线清晰地落在自己身上,沉沉的,带着审视,像猎手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抬头。”
桑宁宁死死咬着唇,重要的是,她现在根本没化妆,这模样,萧玉衡又会如何想呢?
见桑宁宁不愿意抬头,萧玉衡便捏着她的下额,强迫她抬头。
只是桑宁宁眼中并未有过多惊慌,只在撞上他复杂目光的瞬间,睫羽轻轻颤了颤。
萧玉衡的指尖顿了顿,明明早已有了预想,可眼前的这张素净的脸,包括眼角的那颗小痣都和记忆里的爱人如出一辙。
“像,太像了,”他的声音沉了沉,方才泛红的眼眶已恢复些平静,可眼底的波澜还未散尽,“就连行为举止都像。”
桑宁宁总觉得今夜的萧玉衡有点不太对劲,她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葛,推了推她,“九殿下,您说的她是您口中的阿宁吗?臣女自然是没有这般的好福气,倘若殿下您心中有结,不如我去给你唤几个姐妹来……”
“你从何得知‘阿衡’这一称呼。”
“臣女听不懂。”
萧玉衡步步逼近,“莫要给本皇子装糊涂,倘若不然,便让你尝一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臣女是真的听不懂……”
“刚刚死在这里的女人,难道不是你唤来的?‘阿衡’这两字也不是你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