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为隐龙大陆的世界,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潜在的龙魂。因此,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觉醒龙魂。然而,觉醒龙魂的过程却凶险万分,堪称九死一生。龙魂觉醒需要前往名为“醒龙池”的地方吸收地脉灵气以激活体内龙魂。但吸收灵气时,一旦过量,便会爆体而亡。富人与仙武世家有办法提前锻炼子嗣经脉的韧性,情况稍好;但对平民而言,这无异于以命相搏。于是,一些不愿让孩子冒险的家庭选择不让孩子参加觉醒仪式。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不拿命去搏,往往意味着终生平庸。当然,也有极少数人能在晚年体内灵力积攒足够时自然觉醒。然而,一方面,觉醒所需灵力极为庞大,尤其对于难觉醒的龙魂而言,觉醒所耗灵力甚至超过后续修炼吸纳的总和;另一方面,即便中晚年觉醒,也余下的修炼时间不多了。
前文提到的醒龙池位于隐龙大陆的最中心,那里也是整个大陆的“心脏”,汇聚着所有地脉,亦是其起源之地。正因为如此特殊,才形成了醒龙池。由于醒龙池对整片大陆都至关重要,任何单一势力都无法独掌此地。因此,这里诞生了一个名为“龙魂圣域”的势力。其中,负责觉醒龙魂相关事宜的人员被称作“醒龙使”,负责平衡各方势力的管理层则称为“稳龙使”。该势力掌控之物过于关键,故始终遵循“世界不灭,不问世事”的原则。但也正是这一原则,使龙魂圣域逐渐发展为独立势力,内部还建造了醒龙塔,供“上面”来的人暂住。
如前所述,醒龙过程需要在极短时间内大量吸纳灵力。为最大限度地降低死亡率,通常会在人成年时统一举行觉醒仪式。因此,龙魂圣域也会顺便举办一次成人礼。
青城,蒋武侯府,练武房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男子正在反复操练。练武房内的一件件兵器被他依次拿起演练,练至尽兴便更换下一件,四周还摆放着数具木人桩。
当男子操练到中途时,一名仆人打扮的老者推门而入,恭敬道:“少爷,今天是龙魂觉醒的日子,该出发了,再迟就赶不上了。”男子闻言停手,放下兵器说道:“行吧行吧,这就过去。”放好兵器后,他向家中长辈请安告别,便向城中的传送阵赶去。
由于面向公众的龙魂觉醒仪式只在龙魂圣域的醒龙池举行,遥远之地的人常常面临赶不上的难题。为解决此困境,数百年前,龙魂圣域便派遣大批精通阵法之人前往各城,刻画出通向龙魂圣域的传送阵。传送阵通常刻画在各城中心地带,日常治安管理由当地城主负责,传送阵的维护与修复则由龙魂圣域在当地设立的子门派管理。
青城中心,传送阵
此刻,因为传送阵通向龙魂觉醒之地,城内年满十八岁的青年大多聚集于此。不少人由家长或仆人陪同,使得每年的这个时候,传送阵附近都人满为患。
“排好队!别乱!”城中负责治安的部门,除了必要岗位的巡逻人员外,无论休否,均被抽调至此维持秩序。
此世界并无警戒线概念,维护秩序者只能唤出各自龙魂,在传送阵入口处隔出一道仅容单人站立的“长廊”。入口处特意留出了一个口子供觉醒者家属离场。
“规矩同往年一样,只允许待觉醒者入内,家属及闲杂人等请自行从入口处的通道离场等候!”宣布完毕,排好的队伍开始向前行进。家属们在各自叮嘱后,也相继离开队伍,前往一侧等候。
其中,那位老仆对身边青年说了句“无需紧张,你的经脉已被拓展得足够宽韧,完全能承受觉醒时入体的灵气”,便也退到一旁等候。
龙魂圣域,醒龙池前
“各位,我相信你们已做好准备,我便不多赘言。我先行准备成人仪式事宜,希望能再次相见!”主要负责整个醒龙仪式的人说完便离开了。
随着一声悠远的钟鸣响起,众人开始步入醒龙池中。进入池中后,有人咬牙苦撑,有人面无表情,也有人仔细感受着灵气的流动方式。
池旁,一些圣域工作人员正紧紧盯着那些咬牙坚持之人。依据过往经验,这些无法拓宽增强自身经脉的人,最易爆体而亡。
天山,无名门派
“算算日子,又到了龙魂觉醒的时候。你说今年又会有多少人殒命?”一名身着现代样式服饰的青年对身旁少女模样的人说道。
“唉,全凭天命吧。世家大族底蕴深厚,自然能将子弟的经脉培养至足以承受灵力灌顶才送去觉醒。普通百姓只能拼上性命。但至少,觉醒之时多少还是凭自身实力,这也算公平了。”少女如此回应道。不过她心中另有想法,当然,此为后话。
“是啊。幸而遇见你,否则我便要像那些普通人一样拿命去搏了。可那时我只求安稳啊。”青年笑着说道。
“别多想了,先把那件事完成吧。做成了,便有办法。”少女道。青年听完,沉思片刻,摇头苦笑,便回自己屋去了。
龙魂圣域,醒龙池
醒龙仪式负责人估算时间差不多了,回到醒龙池边。一旁正时刻观察池中觉醒者状况的工作人员见到他,恭敬地道了一声“大人”后,便继续工作。
负责人“嗯”地应了一声,随即面无表情地扫视池中众人头顶的龙魂虚影。若见到似乎潜力不俗者,他便微微点头。当然,正常情况下,各人的龙魂并无明显优劣之分。但一些常接触各式龙魂之人,凭借经验仍能窥见一丝端倪。不过此技多半无用,因觉醒后的龙魂需在龙魂圣域登记。即便日后加入门派,报名者也需详细登记自身龙魂信息。
实际上,负责人再度现身时,池中觉醒者已所剩无几。此时,仅余那位来自蒋武侯家的少爷仍在池中坚持。
“看来今年天赋最高者便是他了。”负责人望着那位少爷,心中暗道。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池中终于响起一声清亮的龙吟,引得众人纷纷注目。负责人关注的是这位理论上的天赋最高者潜力究竟如何,而众人则纯属看个热闹。当然,亦有人是受家中长辈所托,留意有无可用之才。
说回那位少爷。此刻,他脑海中一个龙的虚影已完全凝实。身为隐龙大陆之人,他知晓这便是自己的龙魂。随着龙魂最终成型,它仿佛拥有了生命,开始在全身经脉中“游动”,像是在寻觅栖息之所。伴随龙魂“游动”,他的经脉壁也渐渐泛起隐隐龙气。这些龙气逐渐“吸附”在经脉壁上,形成一层“膜”,使得其经脉金光流转,愈发璀璨。龙魂于周身经脉“游遍”后,恍若寻到归宿,便在丹田处安然“睡”去。然虽呈休眠之态,它仍通过呼吸,不断“更新换代”着经脉中的龙气,奇迹般在其体内形成一个看似永不停息的循环。
当这循环形成的刹那,那位少爷也自然睁开了双眼,头顶的龙魂虚影随之飘散于天际——这标志着他的龙魂已然觉醒成功。
待那位少爷正式完成觉醒过程,负责人行至众人面前朗声道:“好了,觉醒仪式第一步‘龙魂觉醒’已圆满完成。接下来是第二步‘登记’。成人仪式的相关事宜我已备好,登记完毕后,可到广场上等候。”
登记按龙魂觉醒成功的先后顺序进行,蒋家少爷自然排在最后一位。他亦不急不躁,随着队伍缓缓前行。轮到他站在登记口时,他提笔在登记册的空白页上详细记录下自己的龙魂信息:
【姓名:蒋言之
所在势力:乾龙朝
龙魂名:皇极灵龙
龙魂技能:增加自身威慑力与元素亲和度】
蒋言之登记完毕,登记处的人接过登记表看了一眼,惊讶地抬眼看向他,提醒道:“‘皇极’二字用作龙魂之名?你确信担得起此等名号可能带来的因果?”
蒋言之听完,既不恼怒亦不见慌乱,只淡淡回了句:“与你无关。”便转身向广场走去。这一番做派让登记口的人颇感不适,低声嘟囔了一句:“就提醒一声,脾气倒不小。”随即望着蒋言之默然走向广场的背影摇了摇头,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在登记口躺下休息。
然而,两人此刻都未曾料到,正是这个名字,日后险些为蒋武侯家招来抄家灭门之祸。此为后话。此刻,蒋言之正参加着成人仪式。
成人仪式现场
负责人立于广场高台之上,向众人宣告道:“诸位已将各自龙魂登记在册。待所有仪式结束后,我等工作人员护送诸位返回之时,亦会将完整的登记册复印本交付给诸位所属势力。当然,此涉及个人隐私。若有不愿公开者,亦可向工作人员申请隐去信息,我们会当场于复印本中将该信息抹去。现在,开始最后一步:成人!”
在隐龙大陆,无论男女,成年后与人交往皆需束发,以示对他人的尊重。因为对大陆居民而言,披头散发被视为“不精神”或“狼狈不堪”。除非夫妻行房或是身处困境实在不便,否则束发已成惯例。
束发习俗传承过程中,人们逐渐发现,若能使发根处微微立起,看起来会更加神采奕奕。因此,一些世家大族开始为族中子弟佩戴一种名为“发冠”的饰物。后来,随着龙魂圣域的建立,它逐渐将为成功觉醒者佩戴发冠,定为醒龙仪式的一部分,权当作一份贺礼。
随着负责人话音落下,一队侍者走上前来为众人分发发冠。紧接着,又有另一队侍者走到每人身后,仔细为他们束发、戴冠。
待众人的发冠均已佩戴妥当,负责人继续说道:“此发冠以精钢打造,比普通铁冠更为坚固耐用。其上刻有龙魂圣域的专属纹样,虽无特别功用,但足以证明诸位已成功觉醒。”
在负责人讲话之际,其他工作人员已着手准备传送返回事宜。“时间到了,”负责人最后说道,“请诸位按所属势力、来自区域分批传送返回。”言罢,他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
等待传送的时光分外漫长。蒋言之在等待之余,尝试内视周身,最终目光停留在丹田中那依旧“沉睡”的龙魂身上,心中默默慨叹:“老友,我们又见面了。”龙魂似乎有所感应,抬头朝头部虚空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未察异样,便再次“睡”去。此时,蒋言之结束内视,准备传送回家。
天山,无名门派
“我至今仍不明白,你当年究竟如何办到无需醒龙池便助我觉醒了龙魂。”一名青年男子好奇地向身旁的青年女子发问。
“时机未到,你既无需知晓,此刻亦不可能明白。待你完成使命之后,自然会知晓答案。”青年女子微笑着回答。
实际上,这样的对话已重复多次。自男子因女子使用某种秘法助其觉醒以来,每逢觉醒时节,他总会问出同样的问题,而女子则一直不厌其烦,给予着相同的答案。
青城,蒋武侯府
蒋言之归家后,家中正为其设下接风宴。正待举宴之际,府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圣旨到!”随即,一名太监打扮的人为首,身后跟着一群身着类似锦衣卫制服之人鱼贯而入。众人站定,为首的太监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蒋言之即刻独自入朝,详述其龙魂觉醒相关事宜。”宣读完圣旨,那太监转向蒋言之,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蒋少爷,启程吧?”同时双手朝门外停着的一顶轿子一摊,走过去掀起了轿帘:“请~”
乾龙朝,朝堂
“蒋言之到!~”
“宣蒋言之进殿!~”殿内亦传来回应的宣召声。
宣召声刚落,那太监便引着蒋言之走至离皇帝龙椅尚有百步之遥处,命其跪下听命,自己则躬身退下。
乾龙朝皇帝见蒋言之跪稳,抬手扔下一本册子,声音冰冷:“说说看,‘皇极’二字,究竟是何用意?龙魂之名皆由个人选定。怎么?意欲取朕而代之吗?”
蒋言之闻言,赶紧分辩道:“绝无此意!绝对没有!至于这名字,实在无法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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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无名门派
“速速下山!有一‘天选之人’遭遇大难,恐其难解此局。带上我的玉佩,它会为你指引。我此刻不便下山。”一女子说着,将手中一枚玉佩交予一名男子。男子未多言语,接过玉佩,即刻循着玉佩的指引疾行而去。
乾龙朝,朝堂
“无法说清,便不必说了。来人,抄家!”龙椅上身着龙袍之人冷冷下令道。
蒋言之闻听此言,顿觉荒谬,不禁嗤笑一声,随即瞪视着皇位上之人,沉默不语。在被侍卫拖出大殿的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怒视的姿态,仿佛要用目光将那皇位上的人刺穿。
青城,蒋武侯府
“府中可有人在家?”一位年轻男子急切地敲打着蒋武侯府的大门。
一名仆人开门走出,朗声问道:“什么人?!”
“来救你们的人!”门外的男子见门已开,一边急切地试图往府内闯,一边急促说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蒋武侯府!”开门的仆人见其意图硬闯,连忙出手阻拦。
“我管你五候八候!赶紧让开,若不小心伤到你,可别怪我!”年轻男子说着,已强行绕过仆人,直闯至蒋武侯面前。
“老爷恕罪,实在拦不住他……”仆人慌忙向蒋武侯请罪解释。
蒋武侯向仆人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转而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的年轻人,沉声道:“多年无人敢闯本侯府邸了。阁下到此何事?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男子闻言,翻手亮出一枚玉佩:“是它告诉我,你家今日将有大祸临头。”说罢,将玉佩置于桌上。
蒋武侯看到玉佩,脸色骤变,仿佛认出了什么,惊道:“阁下是天山来客?”
“最高的那座山吗?我确是从那里来的。”年轻男子淡然回答。
“那便对了。鄙人姓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蒋武侯的气势瞬间缓和下来。
“免贵姓孙。”男子答道。
“孙先生,您此来想必是为了犬子。他……此刻正被召进宫中去了。”
话音未落,蒋言之恰好回到府门。其身后跟着带他入宫的太监及先前那群护卫。
刚至蒋武侯府门前,为首的太监便冷冷下令道:“动手!抄家!”
那位姓孙的年轻男子闻声而出,厉声道:“看来你等便是此家危机!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尔等皆殒命于此;二是带我即刻面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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