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峭》的由来已久。
2004年,我正上初中,是山岭海域的风霜侠女。彼时,同学们爱开玩笑,笑我梳着小玉包子头,眼神飘忽,四海八荒。
我笑着哭,敏感、脆弱、不计较。真心夸奖笑话,评断批评犀利,实在不准。
师长们和朋友们,关心良久,告诉我,侠女,辔得。
窗外的潇潇竹绵和五棵杉树暮封,成了少女时代,我所有悲欢应召。我久久在废墟中川行,希望遇到弹吉他的少年,舞贝斯的良友,只有北欧和新西兰的猫头鹰偶尔跨越万里,来消停片刻,顺便带走满屋子炎热的煮气漆灯。
雪山漫漫的冬日,我的孤独看起来萧何。
没有任何的浪漫是虚假的,真实的爱情猝不及防、天地动容。
转瞬即逝。
天地悲悯,同盟哀歌,我只剩下满屋乌鸦僵尸、萝卜的钢笔歌。这时候,岛中正逢拆迁狂潮,人屋战败。我家的隔萤亭廊后院有街巷,本名“橘子香水灯街”,住着城堡和公主的骑士们——这童年连同童话、朋友、故事共同四海流离,古今无双。
空荡荡的废墟,长满桑梓、罄滑、无人灯笼。
幼年的朋友一户一户,告别而去。她们不记得的往事,故乡为他们开满了家花。有位可爱的小燕子妮,她最喜欢的橘子灯笼花,那年默默开放在荆棘枭丛中,正逢新来的步族虎山人循岛,是位她喜欢的大眼睛男孩子,刻意告诉良友,希望能够加护灯笼花。
林园长辈们郑重点头,男孩子的母亲远道而来,望着满山蓬杂,一声不愿意声张。
我拎着潇潇大姐姐最喜欢的长颈鹿草,关注经过,她家长辈讨了一颗去。男孩子和小燕子妮相仿,对柔柔的红萋爱不释手,望着花的样子,像极了她躲在开满莲花的大缸后,偷偷望过的书法侠女的拖沓砚胤。
她喜欢的是旁人。
是。没出现。
而今,满谷满山满园情花,萧索四五年,开着的是故人留。我盯着,死死盯着石缝里爬过的黑巧蛐蛐,判断今年岛中虫灾几多。无忧的日子,人更少了。就是在这时,我想写“墨绿色的林子”。临峭。
及至渐长,生死表盘,再重新坐在明晃晃的教室,等待我的依旧是数不尽的考试秒压、人间逃避。我风霜四野,凌辱难当,大海鳄鱼。
安定,生息,知年相梦。
汪洋四野,酒壶南天,梦醉死亡,不法不休。
睁开眼,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闭上眼,昙花皇后,葡萄美酒。
世世护我,誓言座,相逢不离岳阳楼。
原来,黄鹤楼的彩凤是舞姬长留,蛟龙清侠,真的浪里白条。
筠生、筠生,可奈何?
酒家歌嫡无霜客。
我久居之谪,女嘉暮保,民枭黄鹤长安。
迷离扇落。
隐霾阴霾,听大公子问我,丫儿,贺谁。
公子爱虎。我甘心为友天涯。
宴母有理,嫁妆已拒。
燕王有后,我岂空荡。
有一点点动心,偏偏爱上孔雀灯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