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冰冷的玻璃映出他苍白的脸。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但那段录像的画面仍灼烧着他的视网膜——苏婉和韩东的秘密会面，就在小雨发病前。
“不可能...“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苏婉怎么会背叛他？又为什么要伤害小雨？
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如果苏婉真的被楚河控制或收买，她有无数的机会直接对他下手，何必绕这么大圈子？除非...
他重新打开视频，放大细节。苏婉递给韩东的U盘上，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标记——一个小小的“T.H“字母组合。
“楚河强迫她的。“林默突然明白过来。楚河可能威胁了苏婉，就像他现在用小雨威胁自己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苏婉正坐在床边，轻轻擦拭小雨额头的汗水。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眼睛红肿：“老K有消息了吗？“
林默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担忧、恐惧、疲惫，但没有心虚或躲闪。他决定暂时不提录像的事：“他找到了一些病毒数据，正在分析。“
苏婉点点头，突然抓住他的手：“林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今天下午，有个陌生女人找到我，说她能救小雨。“
林默心跳加速：“什么样的女人？“
“四十多岁，自称医生，脖子上有块红色胎记...“
楚河的同伙！林默强压震惊：“她说了什么？“
“她说...只要我把公司主服务器的访问权限给她，她就给解药。“苏婉的声音发抖，“我拒绝了，但后来小雨就...“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林默抱住她：“你做得很对。“他内心松了口气——苏婉没有背叛他，而是被设计了。那段录像很可能是楚河故意伪造，为了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她还给了我这个。“苏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说如果我改变主意，就打这个电话。“
林默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号码。他立刻拍照发给老K：“追踪这个，但要小心，可能是陷阱。“
手机很快震动，老K回复：“号码是虚拟的，但信号源在城郊生物科技园，那里最近被一家空壳公司租用了整个B栋。“
林默想起陆沉硬盘里的资料——楚河偏爱在科研设施周边建立临时基地。
“我需要去一趟。“他低声对苏婉说，“楚河很可能在那里。“
苏婉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他正等着你自投罗网！“
“小雨只有不到24小时了。“林默轻抚她的脸，“而且...我有个计划。“
三小时后，生物科技园B栋。
林默穿着偷来的实验室制服，刷卡通过安检。根据老K黑进系统的信息，这栋楼最近采购了大量神经电生理设备和基因测序仪。
走廊尽头，两个武装警卫站在一扇金属门前。林默低头假装查看平板，径直走过去。
“站住，权限检查。“一个警卫拦住他。
林默亮出伪造的ID卡：“新来的实习生，楚博士让我送样本。“
警卫用扫描仪检查卡片，绿灯亮起——老K的杰作再次奏效。
门滑开，林默走进一个宽敞的实验室。十几名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在忙碌，中央平台上赫然是韩东——他被固定在某种神经接口装置上，太阳穴贴着电极，双眼紧闭但仍有意识。
“继续加大刺激强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观察室传来。透过玻璃，林默看到楚河正盯着显示屏上的脑波图，“我们需要他记忆区里的所有加密密钥。“
林默悄悄靠近，同时观察实验室布局。在楚河身后的保险柜里，他注意到一排标有“基因抑制剂“的小瓶——很可能是小雨需要的解药。
“博士，新样本到了。“林默低头上前，托着一个空试管盘。
楚河头也不回：“放在那边，然后去帮A组记录数据。“
就在这时，韩东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直刺林默。他的嘴唇微动，无声地说着什么。
林默眯起眼辨认口型：“背...后...“
他猛地侧身，一把手术刀擦过他的脖子，深深扎进墙壁。袭击者正是视频里那个假护士！
“抓住他！“楚河厉声命令，“要活的！“
警卫从四面八方涌来。林默掀翻实验台作为掩体，同时掏出电击器放倒最近的两个敌人。混乱中，他冲向韩东的平台，扯掉电极贴片。
“林哥...保险柜密码是...小雨的生日...“韩东虚弱地说。
林默心头一震——楚河竟然用这种心理游戏侮辱他。但现在没时间愤怒，他输入数字，保险柜应声而开。
“不许动！“楚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默转身，看到对方举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知道这是什么吗？神经溶解器，一枪就能让你变成植物人。“
林默慢慢举起手，同时观察四周。研究人员早已四散逃离，警卫们正从侧门包抄过来。
“我很好奇，“楚河走近，“陆沉死前告诉了你多少？“
“足够知道你是疯子。“林默冷笑，“屠杀几十亿人就为了你的'纯净世界'？“
“淘汰劣质基因不是屠杀，是进化。“楚河推了推眼镜，“就像你重生后淘汰周正雄一样。我们本质上是同类，林默。“
“我跟你不一样。“林默盯着他，“我救人不杀人。“
楚河突然笑了：“真的吗？那苏婉呢？“
林默瞳孔骤缩：“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那段录像完全是伪造的？“楚河轻声道，“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苏婉能轻易接受你重生的故事？为什么她对未来科技的理解远超常人？“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林默脑海。
“2045年的苏婉也是'忒修斯'项目组的，“楚河微笑，“只不过她是...我的助手。“
林默的世界仿佛在崩塌。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现在的苏婉...
“时间不多了。“楚河举起枪，“做出选择吧，加入我们，或者看着你女儿在痛苦中死去。“
林默的手缓缓移向腰间——那里藏着陆沉给他的最后礼物。
“我选择第三种可能。“他按下按钮。
整个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闪烁几下后，转为诡异的红光。老K切断了主电源，同时激活了韩东预先植入的电磁脉冲程序。
在楚河短暂失明的瞬间，林默扑向保险柜，抓起两管抑制剂，同时将硬盘插入中央电脑接口——病毒程序开始疯狂下载所有研究数据。
“拦住他！“楚河怒吼。
子弹擦过林默的肩膀，他咬牙冲向通风管道——事先研究过的逃生路线。钻进狭窄管道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
楚河站在红光中，嘴角竟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很快见。“
一小时后，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