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帝暖暖仰头问向殿外，抓紧了床侧的帷幔。
“陛下，季大人现在不甚清醒，一身的酒气，吵嚷着要面见陛下。”殿外，传来香云为难和季清正吵嚷、以及他们阻拦季清正的请求声。
“大晚上的给自己灌酒，见朕有用吗？把朕当醒酒汤了？”帝暖暖眸色愠怒，睫毛不安分的乱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样，故意拔高了声响。
可她转念一想，季清正对她还有大用。
光他手里掌握的那些官员秘辛，就足够让她垂涎。
帝暖暖有些急躁的扯下方才被赵昭仪覆在自己眼上的丝带，陇上衣袍，转身欲走。
赵昭仪从背后抱住她。
被男人紧紧搂住的瞬间，帝暖暖就被他的力气带坐到了床上。
后背，是男人传来的滚烫热度和细碎的薄汗。
赵昭仪将她的小衣咬落肩头，一股吞吐的湿润热气从肩头娇嫩的皮肤，搭配着唇舌，直达敏感的耳窝。
结实有力的身体贴的很紧，仿佛要跟她对齐每个呼吸。
“先停，你先等朕片刻。”帝暖暖咽着声音，无力的推搡他的腰。
“不，不要。有次陛下也这样说，让妾等等，结果你在殿外书案上宠幸了别人，让妾苦等了一夜。”
“你确定是书案？”帝暖暖睁大眼睛回头，不早点告诉她，她还天天趴在那书案上看书学习，明天一早就让人换掉，劈碎了当柴火。
“陛下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不记得了？”赵昭仪幽怨的诉她。
殿外的声音渐渐逼近，应该是季清正冲到门口狠狠敲门。
赵昭仪生怕帝暖暖会出去，关于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一个苏昂不够，一个李复不够，又来一个季清正，偏偏季清正还是陛下依赖的重臣。
那他自己再不努力讨陛下欢心，使尽浑身解数伺候陛下，新人胜旧人，陛下肯定会把他抛之脑后。
“陛下，别管他好不好？”
“他不白日来？陛下，求你了，不要去见他。”
“季大人只是需要一碗醒酒汤，而妾只有陛下能救。陛下不会解酒，可陛下能解药。妾难受，予了妾吧。”
“妾体内的药发作了。陛下，先疼妾吧。”
“朕怕他有急事。”
“有急事还喝酒？”赵昭仪冷声反驳，“定是喝醉酒耍酒疯，堂堂一品大员，太冒失了吧？”
琢磨不透帝暖暖的态度，赵昭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自己也担上祸乱朝纲、狐媚惑主的罪名。
帝暖暖没有什么抗拒的反应，他轻轻褪下女人的衣袍，解开她的小衣，放置一边，环抱着她的腰身，从肩头游到前方，吻了吻脖颈，然后猛地向下啃咬。
...“问问他有何事？”
殿门快要被敲碎了。
帝暖暖高声问道，话音还没彻底咽下，就被男人含断尾音。
“季大人说想要禀报御内典修攥一事。”香云回道，和月霜一起使劲按住季清正，劝他赶紧回家歇着。
“醉醉熏熏的，明日酒醒了再报了，找间房间，熬碗醒酒汤，让他歇着。”
“是，陛下。”香云得令，朝季清正求道，“季大人您听见了吗？陛下说了明天再报，今夜您先歇息，跟我们走吧，我们给您备好了房间。”
“我不走，陛下，你出来，臣真的有急事。”
“臣被骗了，骗得好惨啊。”
季清正似醉似清醒的喊嚷，使劲推开了香云和月霜。
往前急冲，却又猛地停下，如同被点住穴道一般，措不及防的僵住了。
寒刀切入月光而来，没人看见乌夜是何时出现的。
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佩刀已经横亘在季清正脖上。
“对陛下不敬者，飞龙卫先斩后奏。”
“没，没，没，手无缚鸡之力。”季清正害怕的嘟囔着，举起双手后退。
而后假模假样的搭上香云和月霜的肩头，“本大人好晕，喝的太醉了，快扶我去歇息，快。”
香云和月霜哭笑不已，赶紧扶他去歇着了。
乌夜来到屋脊之上，犹豫片刻，掀开砖瓦，并没看见床上旖旎的情形，这缝隙对着床边的灯笼，灯火肆意摇曳，一丝靡音从下而上传来。
乌夜听见，迅速将砖瓦盖上。
从前是不敢看，怕以卑犯尊，自从浴室那晚，他好像是不想看了。
心口不知如何了？闷得出不来气。
像无数根飞针滋活在血管里，蹭着管壁，疯了一般游闯。
他喊来另一个飞龙卫。
“今夜，你先守着吧，我不太舒服。”
对方利落点头，朝他耳语，“刚打听的消息，赵昭仪给自己下了猛药，上了龙床，今夜又是一场大战。”
话罢，那人脸上堆着令人生厌的浓密的笑，在屋脊上寻找着对床的砖瓦。
“找到了，应该是这块，乌夜，快过来。”
说着，将拿起那块砖瓦，光线透出。
正欲弯腰去看，手腕被一道重力按下，将砖瓦稳稳扣拢。
随后，不等他反应，乌夜一把扼住他衣领，拎起、压制在下，但是又控制着力气不将他按在屋脊上，怕弄出什么声响。
“你回去，我守着。”
“你？”对方被他这样一弄，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正想着要不要动手，结果乌夜就来一句这。
他挣开束缚，疑惑道，“你不是不舒服？”
“陛下上次吩咐，不许再偷看床围之事，要是发现，就剜了眼睛。”乌夜眯眼看向他，“你要是不走，那我就？”
“别别别，我走我走，我走还不行吗？”这人转身离开，施展轻功之前，身后的乌夜再次开口。
“给其余人捎句话，谁管不好那双招子，我亲手取了它。”
“知道了。”看出乌夜不是开玩笑，这人满脸疑窦的看他一会儿，重重点头，然后飞走。
他走之后，乌夜方卸掉一身寒意，抱着佩刀，躺在屋脊上，看着远空上的月亮。
半夜，他听见寝殿里面赵昭仪传水的声音，没忍住掀开那块被他亲手按下的砖瓦看了看，帝暖暖睡得很安稳，她累极了，大半脸被湿发盖住，赵昭仪仔细用帕子蘸了温水，掀开被子正要给她擦洗。
乌夜又急忙盖住，不再乱想乱动，专注看天。
数着月亮旁边簇拥着几颗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每一颗都很亮，在空中骄傲生姿，闪烁着独一无二的光芒。
没有暗淡的星星。
数了好久，快要天亮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月亮如斯，星星如斯，都镶嵌在一片乌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