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一个转身,就看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乌云川冲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大人,云川帮你更衣呀。”说着,就解下他的腰带,打算帮他脱去外袍。
沈遇慌忙按住自己的衣袍,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下意识的往后退。
可后面就是床,他这一退,直接摔到了床上。
床上的锦被瞬间起了褶皱。
“大人,您没事吧?”乌云川关切的朝他伸手,似乎是想扶他起来。
“你不要过来!”沈遇脸颊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了绯色,手脚并用地往床内缩。
可无论他退到床榻哪一角,那道灼人的目光总能如影随形,那双手更是蠢蠢欲动。
“大人,您不要害羞嘛,我听孟师爷说,您昨夜为了查案操劳了一夜。
正好我跟着我哥学了一套西域按摩手法,不如我帮您松松筋骨,您也能睡得更好一些。”
话音未落,她竟不顾沈遇的推拒,径直攥住他的脚踝往身前拉。
“住手!乌云川!你乃女子,怎可行此失礼之事!”
沈遇拼命挣动,可他一介文弱书生,力气哪里敌得过常年习武的乌云川!
不过瞬息便被拽到床边,成了待宰的羔羊。
她一只手抓着他的脚,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
顺势揪住沈遇的前襟,稍一用力,外袍便被剥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月白中衣。
“放肆!你当真是不知羞耻!”沈遇又气又窘,整个人又是气闷又是羞耻,慌得好似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少女!
“大人您就只管好好享受吧。”乌云川笑容越发甜美,“我这手法,保管让您通体舒泰,飘飘欲仙。”
下一刻,带着薄茧的掌心便按在了他的背上。
乌云川这回还真没有说谎。
她还真学过这套西域按摩手法。
当初她师父年纪大了,又因内伤之故身体一直不好,身体经常酸痛。
乌云川虽然不着调,但对自家师父还是很尊敬的。
为了师父她特地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向兄长学习,终于将这套按摩手法练得炉火纯青。
连她师父享受过后也是赞不绝口。
沈遇挣扎无果,被这女恶霸按在床上,任凭对方一双小手在他背上不轻不重的揉按着。
随时间的推移,起初的抗拒渐渐消散,紧绷的筋骨竟真的舒展下来。
那舒服的力道漫过四肢百骸,像浸在温水里,又似飘在云端。
意识不知不觉模糊,终是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乌云川见他呼吸匀长,忍不住露齿一笑,小心地帮他翻身并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坐在床边静静盯着他的睡颜,指尖不自觉地在他脸上描摹起眉眼轮廓,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当沈遇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饭点儿了。
这一觉他睡得极为舒服,一直伴随着他恶梦好似消失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如此舒服的一觉。
沈遇从床上坐起,正准备穿上衣服,突然,他瞳孔猛然一震。
他想起来了,乌云川!
沈遇惊慌的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见衣服还在,没有被扒光,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一股怒意自他胸口燃烧!
“来人!”随着沈遇的一声怒吼,小厮长福匆匆跑了进来。
“少爷您醒了,可是要用午膳?”长福今年十七岁,五官清秀,是自家中便一直跟着他的小厮。
平日里,长福专门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沈遇不习惯让丫环侍候,身边侍候的人并不多。
贴身侍候的,也就长福一人而已。
“我睡了多久了?”沈遇沉着脸起身,拿起外袍欲穿上,又想到了被乌云川扒掉衣服的画面,随即扔掉衣服,径直从衣柜取了件新的换上。
“您睡了大概两个多时辰了。”长福想了想说。
“你早上去哪儿了,为何不在?”想到正因长福不在,自己才落入了那女恶霸的手中差点清白不保,沈遇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不是您说要好好休息,让我中午之前不要来打扰的吗?”长福一脸茫然。
“我何时说过这话?”沈遇一愣。
“是孟师爷传的话,说是您的意思。”长福也没有多想,供出了孟宣的名字。
“好,很好。”沈遇怒极反笑。
“你去把孟宣叫过来,立刻!
若他不从,哪怕是绑,也要把他绑来。”沈遇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长福却下意只的缩了缩脖子。
少爷这个样子好可怕!
孟师爷到底做了什么?好像把他家少爷给惹毛了!
大概十分钟后,孟宣被张捕头带着两名捕快押了过来,挣扎得像个待审的犯人。
孟宣一见到沈遇,就不断往后缩。
可惜身后两名高大的捕快守着大门口,他想逃简直就是妄想。
“你们都下去,把门锁好,没我吩咐不许开。”沈遇挥退众人。
长福与捕快们依言退下,从外头锁了门。
“大……大人,有话好说,我可以解释的!”孟宣欲哭无泪,围着桌子跟沈遇绕圈,生怕被抓住。
“解释?我倒要听听你有何解释。”沈遇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孟宣不敢耽搁,立马将自己如何被乌云川抓到把柄威胁,又是如何被迫与对方狼狈为奸的事,都同沈遇说了。
“大人,您是知道我的,我也不想的!
我会武的事绝不能暴露,你我二人皆身负皇命,不容半分差错。”
沈遇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若是自己与孟宣处在同样的位置遇上同样的问题,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可惜现在他是被坑的那一个,他不是孟宣。
“你把我坑成这样,以为我会轻易因你几句话就原谅你?”沈遇声音越发的冷。
“那乌云川说……说就给您按了按,也没做别的。”
孟宣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脸色,“您也没损失什么,不然……就算了?
我发誓,以后她再来找我帮忙,我一定先跟您报备!”
他举手立誓,一副认错的态度。
“没损失?”沈遇厉声喝断,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你可知她对本官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