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凌依了维田,自己捉壶泡了一杯水,却发现他屋里的白瓷描金壶里,灌满了水,是温的,刚好待喝呢。“这肯定是文哥儿做的,往昔我就是不在,他也这样给我备着水的。屋里打扫得这么好,不知是家里哪个姐姐为我们做的呢。都是人家一片心意,我当真是有福气。”
阿凌倒了水,手里拿着杯,手指却打颤起来,阿凌看了看榻上的维田,抿了抿唇,眼波欲流,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维田狠了心道:“你有什么交待,说与我。万一出了事,我好说给嫂子和太夫人等人。”
“没有!我比泰昌爷有福多了,且死不了的。白说了那些话,惹你不高兴。”兆凌这时才想起来,问道:“药丸呢?”
“在我内衬的衣兜里。你真不怕?”
“不怕。给我吧。”
维田眸中泪光跃动,晶亮晶亮的,他嘴角含笑,掏出一只小盒,双手打开了,右手拈住药丸,任其滚落在阿凌掌心,道:“吃吧,阿凌哥!你若死了,我给你赔命。”
阿凌坦然接了这药丸,仔细看了一下,压根不是红的,而是红中透着紫黑色,有些像他在迦仙州瞧见的红泥茶壶的颜色,极小巧,玲珑可爱,更像是姐姐眉心画的那朵梅花,它那中间有惜花哥点上的那一抹雅致的朱色花蕊——在阿凌的记忆里,也正是这一种颜色。
阿凌抬手喝了一口水,把小药丸子和水吞了,过了一时,他甜甜笑了一下,露了他的白牙,美丽的眼睛也亮了几分,他笑道:“没怎么样嘛,这挺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