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道主义关怀一体化(1 / 1)

“纸扎手办?”司槐刚结束前头的插科打诨,看到直播间粉丝的提议后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以前是有做过,拿来逗小孩儿的,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做俩全新纯粹的,当抽奖奖品。”

【哈哈哈,这是哪个天才提的,谁家好人送粉丝纸扎作为礼物啊!】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再说了,怎么就不算一种非遗呢?】

抬头瞧了眼差不多落完的夕阳,司槐掐算了一下时间,在院子里找了个机位,俯身吹了吹台阶积灰,大大咧咧地直接坐下,背包里掏出装在木匣子里的家当,当着摄像头的面搅合罐子里的浆糊,紧接着翻手卷摊开一叠宣纸,眨眼就成花状,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看的直播间“哇”声连连。

【主播,你是做什么的呀!】

【我妈过年拜拜的时候也会翻这个,没想到主播年纪轻轻的居然也会。】

司槐理纸的功夫,也没冷落了直播间的观众,笑着说:“主播目前没有正式工作,副业是人道主义关怀一体化,主要业务就是迎来送往这种体面活儿。”

现在不提倡有宗教信仰,所以除了山脚下没什么人会买的门票,道观里为数不多的经济来源就是师父师兄们下山接白事,或小孩成年过鬼门的引路,怎么就不算一种极具贴心的关怀业务呢?

一时间,直播间观众们对司槐所说的副业浮想联翩,但大多数趋于一个答案。

【是服务员或者哪家公司前台吗?还以为主播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最起码也是哪家大厂的练习生。】

【主播,你一个人坐在荒宅里不会害怕吗,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呀!】

大概是刚才的直播效果不错,直播间涌进了不少观众,评论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上许多,眨眼的功夫评论区就翻了几页。

司槐修补纸扎的空荡抬头看两眼手机屏幕,维持人设地说:“我不是一个人啊,镜头后面有团队呢。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身正气,恶鬼冤魂应该怕我才对。”

她说着,笑盈盈地冲着镜头歪了歪头,一头柔顺的黑发从肩头滑下垂在胸前,握着钳子的手抬起用小指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而后。

屏幕里的司槐看起来完全就是个邻家女孩的天真模样,看起来一点威胁性也没有,长着一张能混上颜值区首页的脸,却来了恐怖区探险,既新鲜又违和。

【切,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直播间里的评论都是水军吗?】

【是啊,原本这种恐怖直播背后有团队是件很下头的事,现在我居然庆幸主播身边有人照应。主播团队还缺不缺人啊,我也可以搭把手啊!】

【楼上的,说好听点你那是无处安放的保护欲,说难听点,谁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啊,人家大大方方地说了,肯定没有某些来扫兴的人下头。】

眼看着评论就要吵起来了,司槐暂停手中的动作,微笑着说:“没事,恶语说出口就是一笔业债,迟早会反馈回去的。我不生气,大家也不用在意,就当这些人是来给主播涨人气的,祝愿维护我的粉丝们万事顺意!”

她的表情温良,语气平和,可只要认真观察就会发现她眼底更多的是对于人性的冷清。

面对一些喝倒彩的评论,司槐这一副遇事处变不惊的宽容态度,反倒赢得直播间一片叫好,人气热度再次攀升,还未开始正式探险就有了小额打赏。

【主播小姐姐心态真好,我个人觉得直播间的内容还是很不错的,你也很会带动气氛,既有探险的刺激感,又有合理科学的解释,很适合我们这种想看又不敢看的观众。主播,以后我就是你忠实的小粉丝了!】

【我这种常年看恐怖直播的偶尔也会被一些镜头唬住,跟真的一样,主播加油,未来可期!】

“那么接下来,主播给大家展示一下纸扎人偶的修补工艺。”司槐动作熟练地手握钳子扯出纸车夫竹篦胸腔的断裂,又拆了几个没法用的纸扎做材料,不多时便修好了原本折断变形的骨架,用双手调整塑形后,才拿起刷子沾了点搅好的浆糊开始糊纸。

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反正隔着个屏幕,观众也不清楚她到底什么来路。

重新塑形贴“衣”的纸偶一改之前的凋败,在昏暗皎白的微弱月光下,竟有几分活人模样,看得评论区频刷感叹。

司槐双指夹着一张不知何时画好的黄符竖在眉心,引灵附于符纸上,甩手间纸末燃起火焰,绕人偶颅顶三圈后化作灰烬,随即摘下架在耳朵上的细笔,沾取乌墨点其双眼,“偶人点睛,附予魂灵,起!”

她俯身向躺在地上的人偶伸出手,邀请似的引它降临人间,“替我进山走一趟可好?”

猎猎山风卷着冷清寒气掠过,竟带起纸扎人偶的指节。竹骨死物兀然被生气灌注,凄白的月色下,一只僵硬瘦削的手搭上了司槐掌心,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间发出竹篦活动的咔哒声。

它的模样被调得极好,立体深邃的眉骨下,一双乌黑眼瞳静凝着眼前事物,纸折的红衣为它惨白的脸色添了几分气血,如若不是颈部接痕处隐隐泛着浆糊未干的微光,在深幽中几乎看不出它并非活物。

兀的一声凄厉唢呐声撕裂夜幕,尖利如鬼呼,锣鼓镲钹奏着不成调的喜乐不知从何处传来,打破了山林的死寂,在空无一人的山道间回荡。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司槐无暇分心回应直播间的询问,视线紧凝着前方的灵亭山,眉心的微壑似嵌了几分狐疑,低喃道:“有人这会儿进山了?”

看来又有不怕死的先她一步上去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上。

“来都来了,能捞一个是一个。”司槐说话间抄起搁在院内枯树底下的手机,回头看了眼仍在门槛上摇摇晃晃的绣花鞋,朝着僵在原地的人偶招了招手,疾步隐入了院外的深夜雾色。

“走了,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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