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落星湖的暮春,烟雨如丝织成水幕,将湖面三十六座莲台染成墨绿。林硕手中的朱雀焚天剑星图上,“斗宿”已亮如寒星,剑身突然渗出滚烫的水珠——那是剑与湖底玄武灵脉共鸣的征兆,而他胸口的朱雀印记正化作一道水纹状的光流,直指湖心那座终年被薄雾笼罩的“沉星岛”。
“是玄武的‘锁水灵咒’!”阿依娜手腕的共鸣蛊突然排列成龟甲纹路,虫群振翅声在雨幕中化作古篆,“蛊语说,沉星岛下镇压着初代武林盟主的‘血河祭坛’,每到月圆之夜,祭坛就会吸食湖底灵脉的‘玄武真血’!”她话音未落,湖面突然掀起三尺巨浪,浪头里翻涌出无数白骨手臂,每只手都戴着刻有“武林盟”徽记的铁镯。
苏小雅的灵犀眼穿透雨幕,看见沉星岛中央的石台上,一位灰袍老者正盘坐于龟裂的玄武壳上,他周身缠绕着墨色锁链,链身刻着“囚邪”二字,而锁链另一端,竟连着湖底缓缓转动的血色漩涡:“师兄!那是玄武传人!他的灵脉被祭坛反向抽取,正在炼就‘血河魔功’!”她冰凰剑挥出的霜华刚触及水面,便被漩涡吸成红色雾气。
玄铁老人铁杖顿地,激起的气浪在水面犁出深沟:“是武林盟主亲自出手!”他指向漩涡中心若隐若现的龙椅,“当年初代盟主设下局,将玄武使诬陷为‘控水邪修’,用这‘锁水灵咒’世代囚禁传人,如今他要吸干最后一滴玄武真血,彻底炼化血河图!”话音未落,沉星岛突然爆起冲天血光,灰袍老者的玄武壳上渗出金红血珠,每一颗都在水面炸开,化作狰狞的鬼面。
林硕朱雀真火骤然涌出,火鸟虚影展翅间将雨幕焚成蒸汽,却见盟主的笑声从血光中传来:“朱雀小儿,来得正好!就让老夫用四象之血,祭我武林盟万年基业!”只见一位身披九爪龙袍的老者踏血而出,他手中托着半卷人皮,正是残缺的血河图,而上面的血纹,正随着玄武真血的注入疯狂蠕动。
“住手!他是玄武传人!”敖烈的青龙水劲化作水龙冲入血光,却被盟主袖中甩出的玄铁链缠住,“那铁链是用历代玄武传人的脊骨炼成的!”白灵的白虎虚影同时扑上,虎爪拍在血河图上,竟激起无数惨叫——图中每一道血纹都锁着一位四象传人的残魂。
灰袍老者突然睁开眼,眼中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龟甲纹路:“我叫玄龟,五百年前玄武使的末裔……”他声音嘶哑,每说一字,玄武壳上的裂痕就扩大一分,“初代盟主说,玄武主守,若觉醒必为江湖祸乱,却不知他想夺的,是我族守护的‘武林真史’……”他猛地喷出一口金血,血珠在半空组成完整的四象令图案。
林硕猛地将朱雀焚天剑插入水面,剑身在共鸣中爆发出万道金芒,而敖烈的青龙水劲、白灵的白虎虎劲同时注入,在湖面上形成水火虎的三才阵。玄龟的玄武壳突然发出嗡鸣,壳上的裂纹竟渗出温润的青光,将血河图上的鬼面尽数洗净:“血河图非邪物,而是初代盟主的罪证实录……”
盟主狂笑着撕裂龙袍,露出满身扭曲的血纹:“罪证?老夫不过是在延续先祖的‘除魔大业’!”他手中的血河图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图中浮现出初代盟主的影像:“四象者,天生异禀,若不除之,必危我权柄。今以玄武血祭,锁其灵脉,再以焚天残卷,诱其自相残杀……”影像中,初代盟主正将玄铁链钉入玄武使的灵台穴。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权力。”苏小雅的灵犀眼流下血泪,她看见血河图中闪过燕不归被围剿的画面,盟主当年竟亲自带队,却在事后将罪名推给幽冥教,“燕不归说的没错,武林盟从一开始,就是个巨大的谎言。”
就在此时,玄龟的玄武壳突然炸裂,露出里面包裹的青铜方盒。林硕朱雀真火轻抚方盒,盒盖自动打开,内有一卷用玄武血书写的真史,以及一枚完整的四象令。真史详细记载了四象守护者如何被诬陷,而血河图的真正用途,是封印初代盟主修炼邪功时留下的“心魔血咒”。
盟主发出一声怒吼,竟将血河图吞入腹中,周身爆发出紫黑魔焰:“就算真相如此,老夫已炼成四象邪功,天下再无人能敌!”他抬手一挥,湖底的血河祭坛突然升起,祭坛上插着的七十二杆“镇魂幡”,每杆都串着四象传人的头骨。
玄铁老人突然咳出鲜血,铁杖指向祭坛中央的石座:“那是初代盟主的衣冠冢!他当年并未死去,而是夺舍重生,附身在历代盟主身上!”话音未落,盟主的面容开始扭曲,最终化作初代盟主的模样,他眼中闪烁着千年的怨毒:“不错!老夫等了五百年,就为今日四象齐聚,好让我彻底吞噬你们的血脉,成就不死之身!”
林硕与敖烈、白灵对视一眼,三人同时运转血脉之力,朱雀真火、青龙水劲、白虎虎劲在半空交织成巨大的太极图案,而玄龟的玄武真血则化作厚重的龟甲,将太极图护在中央。四象之力交融的刹那,湖面爆发出万丈金光,血河祭坛上的镇魂幡尽数爆裂,露出里面封印的四象残魂。
“这是……四象归一!”初代盟主的声音中带着惊恐,“不可能!燕不归那老东西明明毁了归一之法!”他话音未落,林硕手中的四象令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令上的四象图腾竟活了过来,朱雀展翅、青龙摆尾、白虎啸天、玄武镇地,共同组成“万邪不侵”的结界。
玄龟的玄武真血突然化作一道光流,融入四象令中,令上浮现出燕不归的最后遗言:“四象归一,非为战,实为解。以朱雀焚其虚妄,青龙涤其污浊,白虎镇其心魔,玄武固其根本,方能破‘血河诅咒’,还江湖本真。”话音未落,初代盟主体内的血河图突然自行裂开,无数光蝶从中飞出,每只光蝶都映照着被掩盖的历史真相。
苏小雅的灵犀眼看见光蝶中闪过燕不归微笑的模样,他早已算到初代盟主会夺舍重生,故而设下四象觉醒的局,名为试炼,实为救赎。阿依娜的共鸣蛊突然组成解语桥的图案,虫群振翅声化作古老的歌谣,竟将初代盟主体内的千年怨毒一一化解。
“我……我错了……”初代盟主的身影开始透明,他望着光蝶中自己年轻时守护江湖的模样,眼中流下悔恨的泪水,“权力……真是最毒的蛊……”他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四象令中,血河祭坛也随之崩塌,露出底下沉睡着的真正“武林盟会实录”——那是用四象之力写成的和平宪章,却被初代盟主篡改后,成了杀戮的借口。
雨过天晴,落星湖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唯有湖心升起一座由四象之力凝成的石桥——解语桥。桥身刻着燕不归的题字:“止戈为武,解语为桥,四象归一,江湖永寂。”玄龟抚摸着新生的玄武壳,眼中恢复清明:“原来我族守护的,不是秘密,而是让真相重见天日的希望。”
林硕握紧手中的四象令,剑身星图中的二十八宿尽数亮起,朱雀焚天剑化作一道光流,与冰凰剑、虎牙刀、玄武壳共鸣,在解语桥上空组成巨大的四象图腾。他知道,四象的觉醒不是结束,而是真正江湖的开始——当误解被焚尽,当真相被涤清,当戾气被镇服,当根基被稳固,那个燕不归毕生追求的、没有正邪之分的江湖,终于在四象合一的光芒中,缓缓启行。
此刻,启行碑上的燕不归收剑图案旁,新的刻痕正在阳光下显现:林硕化身朱雀立于中央,敖烈的青龙、白灵的白虎、玄龟的玄武分守四方,共同护持着横跨四海的解语桥。而桥的另一端,云海深处传来悠远的钟声,那是武林盟会旧址传来的、拆除“正邪界碑”的第一声锤响,每一声,都凝结着跨越五百年的误解与顿悟,也预示着,真正“止戈为武”的江湖新纪元,已然到来。